夏寧立刻詢問:"多少人"
"二三十人——"她皺著眉,"從什么方向來的"
婦人慌亂不已,一時東南西北分不利索,最后指了個方位,"他們特別快!比之前那些南延軍還要快!"
夏寧握緊腰間的劍鞘,沉聲安排眾人行事:"哨崗繼續監視,若那些騎兵繼續接近兗南鄉,點燃信號彈通知士兵,第一小隊、第二小隊立刻去縣衙通知小馮大人、郭叔,如有必要協助民眾進入暗道躲藏。其他小隊隨我一同去正門!"
娘子軍齊聲應和,向正門快速移動。等到她們小跑著趕至正門時,從后方傳來信號彈的悶響聲,漆黑的天空瞬間被明亮的光點亮。耀目的白光下,前方傳來急促馬蹄聲靠近。一身身堅硬的盔甲反射出刺眼的亮光。信號彈的光只有短短一瞬,很快暗下。但那一群人已至兗南鄉正門之前,依靠著門口的火把,夏寧看清了為首將領的面目。不算是意料之外的人。耶律肅。他身著魁梧盔甲,肩披鮮紅烈烈披肩,在黑夜的風中被吹得烈烈作響,坐在健碩的馬上,冷冽的眼神幾乎能將人射穿。一身氣勢巍巍赫赫。此時再見,夏寧以為自己會害怕、恐懼,一如她偽裝成‘商連翹’時那般。實則,內心竟是波瀾不驚。而她甚至連視線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倒是看見耶律肅身后不過十多人,卻有不少她熟悉的面龐。譬如趙剛、陸元亦。這些人看見為首英姿颯爽的女子,先是一愣,隨后才是詫異。娘子軍們察覺到對面視線的異樣,立刻往夏寧身旁靠近,低聲問道:"夏先生認得他們"
夏寧眼神淡淡掃過,清冷的嗓音在黑夜中響起。"舊人罷了。"
四個字,仿佛沾染了北方冷冽的寒氣。耶律肅眼底仿若極寒之地,卷起鋪天蓋地的暴風雪,他勒緊韁繩,控制著胯下的馬一步步踏進兗南鄉的正門,每一聲馬蹄聲,仿佛都敲在他們驚恐的心尖上。戍守正門的士兵立刻拔劍制止,但雙腿開始微微發顫,那是畏懼于他身后那群鐵定身手不俗的騎兵,更是畏懼于耶律肅周身肅殺的氣息,"你、你膽敢再靠近一步——別——被——""啪!"
士兵話還沒說完,就被耶律肅身后的陸元亦一鞭子抽倒,厲聲呵斥:"沒說話的份!滾一邊去!"
難怪將軍這一路不眠不休玩命似的趕路。本來還以為是軍情緊急,卻沒想到竟然是為了夏氏!這下國事變成了家事,將軍此時的狀態已然十分嚇人——如果碰上些沒眼力勁的,怕不是真的撲上去送死!一個守門的士兵被抽了后,另一個人提著紅纓槍就往前沖:"我——""啪!"
又是一鞭子響起!兩人捂著胳膊咬牙切齒的在地上打滾。娘子軍見來人就是沖著她們的女先生來的,即便對方身手遠在她們之上,也不曾退縮半步,紛紛亮出紅纓槍,打算護在夏寧身前,卻被下手抬手制止:"不必。"
耶律肅騎著馬徹底進入兗南鄉正門。兩人近隔著四五人的距離。近到——耶律肅能再一次清晰的看見這個女人的模樣,看見她眼底的冷色,心中的憤怒化為聲音,如寒冰炸裂:"夏氏,你費勁心機從我的身邊逃離,就為了做這種事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趕去斷頭臺送死嗎,嗯!"
眼神陰狠恐怖。娘子軍們互看一眼,眼神皆是微妙。女先生和這男人……究竟是什么關系還不等她們想出個所以然來,夏寧后退半步,直接拔出長劍,鋒利的劍刃對著他的臉,動作決絕,"我的生死,輪不到你來裁定。"
看他的眼神冷漠的如視死敵。甚至連一絲憤怒、畏懼都探索不到。只有冰冷。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