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乙點頭,不假思索的答了:"還有些。"
夏寧雙手合十,一臉哀求:"借我用些,晚些我再補上可好"
商乙晃了晃腦袋,"你,要拿東西,做什么"
夏寧自然不肯說,只拉著他的袖子撒了個嬌。暴脾氣的商乙拿這些磨人功夫的伎倆最是頭疼,聽得一個腦袋兩個大,左右夏寧要的也不多,就開口答應下來了。夏寧生怕他酒醒后反悔,或是察覺出端倪,當時就拉著他去拿落陽須。拿到手后才回屋歇息。第二日商隊本打算出發,天公不作美,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雨勢漸大,實在不宜出行趕路。人淋濕、路泥濘難行都是小問題。但藥材濕了,藥效難免有些損失。商老大幾人坐在廊下,無的盯著天氣,就等著雨停出發。夏寧起的晚了些,等她提著竹籃從屋子里出來后,看見廊下坐著一排的漢子,個個都托腮盯著雨勢,場面多少有些好笑。她忍著嘴角揚起的笑意,"哥哥們早。"
商老大站起身,看著她提著籃子、油紙傘,問道:"你要去哪兒大哥陪你一道去。"
"我就去鎮上買些小玩意,很快就回來了。"
商老大尤不放心:"出去難免會途經武家院子,還是大哥陪你罷。"
"真不用。"
夏寧狀似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后腰桿一挺、旋身踢腿如疾風掃過,利索收勢站穩,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凌厲颯爽的根本不像是溫柔淺淺的‘商連翹’,可等她站穩了后,嘴角揚起笑的靈動:"誰敢欺負,保準兒踢得他叫一聲姑奶奶!鮮少見到‘商連翹’露出這種生機勃勃的表情。商老大忽然怔住了。見商老大不再阻攔,夏寧撐開油紙傘,鉆入雨幕之中,還不忘擺手道:"我去去就回!"
輕揚的聲音,伴隨著雨珠落地的聲音。揭去蒙在心頭的一絲陰郁。他的連翹,在得病前也是這樣天真爛漫的性子。或許,這也是連翹不舍得他這大哥,才讓自己又擁有了一位妹子。商老大百感交集,深深喟嘆了一口氣。可旁邊的人卻拱了拱他的胳膊,笑的賊兮兮的問道:"老大,你知道此時此刻你像什么嗎"
商老大回神,好奇問道:"像什么"
那人說的一本正色,但嘴角隱忍的卻十分艱難:"活脫脫就是一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老父親!"
商老大與商連翹才差三歲。只是商老大古板沉悶,愈發顯老。偏其他人也是一臉贊同的點頭。分明就是在嘲笑商老大長得顯老,都能當商連翹的老父親了,氣得商老大掄起腳就往這人的屁股用力踹去,罵道:"一日為兄終身為父,沒聽過!"
"哎喲哎喲——"那人閃躲著,"老大你這不是為父,就是說老父也沒人懷疑——""噗通!"
一腳被商老大踹到了院子里去,趴了狗吃屎。-夏寧從外邊買了東西回來并未直接回院子,而是在武家的小門外候著,她算準了武老板出門的時間,在他從小門里出來時,裝作偶遇,面上閃過一抹詫異,隨后驚慌失措的低下頭,福身:"武老板早……"小巷子前后無人,靜謐宜人。雨天朦朧。夏寧身著天青黛的薄襖,黑絲綰了個未出閣姑娘的發髻樣式,俏生生的躲在傘下,即便‘商連翹’的面容平平,但那雙眼睛、那副身段,卻透著風情綽約。含羞的,嬌嫩的。偶爾抬起的那雙濕漉漉的眸子,在配上霧蒙蒙的雨天。勾人心魄。武老板有過的女人不少,窯子也沒少逛。但那些女子大多艷俗,從沒有像眼前的夏寧這般的。又純潔,又不自知媚態的。武老板當下欺身靠近,油膩的目光上下打量她,"連翹小姐這是打哪兒回來啊"
夏寧故作驚慌的后退兩步。但身后亦是石墻,無處可退。傘尖撞上石墻,抖落稀稀落落的雨珠。她不安的抬起視線,輕聲細語的回道:"我買了些糕點,正想要送去給大哥,只是……怕不合大哥口味……"猶如小鹿般稚嫩。但因緊張而呼吸紊亂,胸脯起伏。即便是寬大的衣裳,也掩蓋不住軀體的曼妙。武老板的視線赤裸裸的在她雙峰間徘徊,手已經蠢蠢欲動,想要一掌探入,肥胖的臉上笑容愈發猥瑣:"我與你兄長都是男人,都——一樣大,"語低俗,甚至還往前頂了頂,他的傘面壓在夏寧的傘面上,"不如,讓我來嘗嘗。"
夏寧咬唇。似是猶豫。這一動作,讓武老板心頭一陣麻酥。管不住的爪子就要探出。夏寧偏身一躲,斂著不安的眼神,"不、不行,這是我給大哥的,大哥昨兒晚上很是生氣,我特地買了糕點哄他消氣的。"
閃躲時,她的袖子輕輕抽過武老板的臉頰。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香氣拂面而過。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意猶未盡的望著夏寧,"只要你讓我吃了,你大哥保準什么氣都沒了。"
夏寧睜大眼睛,一臉驚訝:"武老板知道我大哥為了何事生氣"
武老板當下斷定商連翹就是個空有媚色的繡花枕頭,竟是連這些事情都不明白,當下嘆了幾口氣:"你家大哥這兩年送來的藥材質量不佳,多有退貨滯銷的,虧損都由我鋪子的承擔著,這不,你大哥不信,還非要漲價,銀子還要立刻結清,昨晚聊得不愉快了些。"
夏寧輕輕啊了聲,"怎么會這樣……我大哥……"她蹙著眉,低聲呢喃道:"他是等著銀子用,母親病重,等著救命銀子才會……"說著,用帕子掩著唇,眼眶微紅。武老板哪里受得住她哭聲。當下哄道自己昨晚不知道詳情,如今知道了自然愿意伸出援手,只是要讓她答應自己一件事。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