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娣咬了咬牙,豁出去道:"我想拜你為師!你、你能教我什么"
夏寧知她心思,偏做了個唱戲嬌媚的身段,盡管她衣衫樸素,月光之下也遮不住她那杏眸中的瀲滟之色。只一眼,勾的人心神蕩漾。便是連魏娣一個小丫頭片子,也瞧得心跳加速。磕磕絆絆道:"盡是些狐媚手段,用、用來伺候男子的,誰、誰才學!"
夏寧瞬間斂了風情萬種,臉色一沉,甩手將門合上,發出砰的一聲響。"愛學不學,我也懶得教你。"
魏娣抱著腦袋,依舊蹲在門口。時不時就能想起那蛇蝎毒婦那一回眸撩撥的身段、眼神,又想起何指揮使看她的眼神,她咽了咽口水,起身跑到院子里的水缸旁,低頭照了照。可惜月色吝嗇。她只看得見個模糊輪廓。或許……她也當學一學。次日清晨,在夏寧醒來后,魏娣殷勤的端茶遞水。她從未做過服侍人的活兒,自是做的洋相百出。夏寧嬌嬌柔柔的一頓挑錯。最后惹得魏娣怒了,將手里的銅盆往地上一甩,哐當作響,"誰稀罕你那臭銀子!毒婦!"
轉身直沖院外去。何青恰好早上來尋夏寧,一進院子就險些與魏娣撞了個滿懷,他游刃有余的閃身避過,心知疫病有救后,昨晚難得睡了個囫圇覺,雖面龐仍舊清瘦,但眉宇間的溫和愈發優雅從容。他看向魏娣,和聲問道:"怎的一大早就這么的火氣,是受誰欺負了"
魏娣那沖上腦門的怒氣,在何青和煦的詢問聲中逐漸熄滅。她支支吾吾的,垂著亂糟糟的腦袋,一不發。夏寧倚靠在門框上,淡聲說道,"我。"
何青失笑,無奈道:"姑娘欺負一小丫頭作甚。"
夏寧嗤笑一聲,"朽木不可雕也。"
說完后話鋒一轉,問道:"你一大早來有什么事么"
何青溫和回道:"我來瞧瞧謝家村的病患如何了。"
夏寧聞,手捏著帕子掩唇笑了兩聲,"你當那是靈丹妙藥不成一劑方子下去就能見效"
話音才落,院外就傳來趙剛的聲音。甚是喜氣洋洋。"夏姑娘的那張方子真是了得,病患們昨晚喝了一次湯藥,今早又趕早喝了一次,熱度不但退了下去,生了疹子的病患身上的疹子也開始消退了。"
趙剛眉開眼笑的邊說邊走進來。夏寧:倒是何青回頭看她,溫潤的眼眸中笑意叢生,揶揄道:"姑娘失算了,你那方子還真是靈丹妙藥。"
疫病治療有望,何青徹底安了心,竟然和她開起玩笑來。夏寧不信。在難民營中也用了這個方子,見效也快,但卻沒這么快啊!夏寧說了句"稍等",轉身進屋穿戴妥當,戴上了面巾,又穿上罩衣,命趙剛帶她去看一眼。趙剛早已見過她這打扮。其他人從未見過,不免新奇探究的多看幾眼。甚至連謝安也問她穿的是什么。夏寧費了口舌一一解釋,又找到一夜未睡的顏太醫問個究竟,顏太醫熬的雙目遍布紅血絲,眼神渙散,顯然是熬狠了,嚇得夏寧連忙讓他去休息。顏太醫當然不肯。被夏寧抬手一個手刀劈昏了過去,嘟囔道,"他這是來救人性命的還是來送命的"
,朝著趙剛使了個眼神,"拖他下去休息。"
趙剛被她如此生猛的動作嚇到,短短愣了個神后,才反應過來,將人拖了下去。何青輕咳一聲,打破了滿屋子的死寂,"既然魏遠縣的疫病已有了對癥的方子,還要勞煩謝先生去縣衙走一趟,將這好消息告訴眾人,我才能繼續壓下陛下的命令。"
謝安也早已聽說了屠村令。只不過由何青百般拖延,這才遲遲不曾實施下去。但那些‘衷心’之人,早已要按耐不住,恨不得早日屠村,向陛下表一表衷心。何青是空降的指揮使,底下的人如何能服他喝過兩次湯藥的謝安精神熠熠,聲音都聽著中氣十足,"再用完晌午這頓湯藥,老夫就去縣衙。"
何青拱手謝過,又站了一會兒后就急著離開,縣衙里還有一堆事等著他去處理。夏寧留了下來,跟著謝安身邊,看他把脈問診寫方子,一連看了四五人,方子張張不同,但仍是以她提供的那張方子為主。"先生,"夏寧好奇問道,"在難民營中時,太醫們用的都是同一張方子,熬藥也省事些,病癥也能緩解,您為何還要修改方子"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