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肅遞著勺子,冷聲道。夏寧啟唇,嗓音微啞,全然一派小兒女的嬌憨,"將軍,下回可不能這么欺負奴家了~"這夏氏——喝藥還堵不住她的嘴耶律肅的眉心狠跳了下。又遞了遞勺子,耐心幾乎告罄:"喝、藥。"
夏寧微蹙著眉,伸手拽著他的袖子,盈盈可憐道:"太苦了……"耶律肅掀起深沉的眉眼,只看了她一眼,將手里的勺子往藥碗里一扔,端起藥碗湊在唇邊喝了兩口后,夏寧意識到他要做什么,下意識就要想要逃,卻被他拉住拽了回去,大手摁在她的后腦勺,分了兩次就將剩下的湯藥全數渡完。可仍未結束。直至夏寧喘息不勻了,耶律肅才將她松開。兩人湊得很近,呼吸糾纏。氣息炙熱。夏氏眼神仍有笑意。耶律肅低啞著嗓音,"又在笑什么。"
夏氏輕聲道,"您也是苦的了。"
語曖昧,眼神輕輕撩過他去。耶律肅低哼了聲,身子后仰了些,分開兩人間過近的距離,單手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躺下去,"你繼續睡會兒。"
從情欲中抽離的耶律肅,又恢復了清冷的模樣。看她的眸光也少了些許溫柔。說完后,又叮囑了句:"醒來后不要亂跑,等我回來。"
伸手有替她掖好背角。這間屋舍是臨時搭建起來的木板房屋,門口沒有棉簾子當著,四周即便沒有窗戶,因著到處漏風,倒也不覺得憋悶。屋子里即便點了炭火爐子,也仍覺得不暖和。耶律肅轉身要離開。夏寧的手從被褥的縫隙里伸出來,輕輕拽住了他的袖子。力道極輕,但也阻攔了他的步子。耶律肅側眸,掃了眼她伸出的手,薄唇掀起,"收回去。"
語冰冷,不帶溫柔。夏寧眉眼溫順著應了聲是,又作出那副無辜可憐的模樣,看的耶律肅心頭煩躁,接著又聽見她問起病患如何耶律肅面無表情的答了句:"得了你的方子,略有好轉。"
夏寧便松了口氣。嘴角不經揚起一絲真切的笑容,"那我就放心了,先生留下的方子能起些作用,挽救些無辜性命。"
耶律肅的喉頭滾了下,最終薄唇只吐出兩字,"睡吧。"
耶律肅悄無聲息的離開屋舍。夏寧躺著閉上眼睛,靜等著湯藥生效。這應該是謝安留下的救命湯藥,她以防萬一隨身帶了一副,今日早上脫力有些狠了,吃上一副也好。她松散了緊蹙的眉心。想著這一行還算圓滿,遞出了房子,還親近了耶律肅。徐徐圖之,她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了。湯藥生效,令她再次入眠,等到再次醒來,她是被餓醒的,屋舍里不見吃食,她只能從溫暖的被褥里爬起來,穿上衣裳,又裹上大氅,帶著風兜,打算出去覓食。外頭的雪又下了起來。天空陰霾,雪花不緊不慢的飄落。撲來的風都攜著冰冷的氣息。凍的她瑟縮了下。四周一排排屋舍密集,卻不見人影出沒。估計都被躲在屋子里避寒。她繞著屋舍走了圈,實在沒尋到類似廚房的屋子,正打算往帳篷那兒走走,看能否抓上一兩個巡邏的士兵。忽然從旁邊跑出來一豆丁大小的男童。衣衫破舊,一雙鞋子兩邊各破了兩個大洞,凍的發紫的腳指頭露在外頭。夏寧一個閃身避過,這才沒讓男童直接撞上自己。倒是讓他噗通一聲跌進了積雪堆里。還在積雪夠厚,并不會跌痛人。夏寧后退半步,用帕子掩了唇鼻,柔聲問道:"你還好么"
乍然聽見這一道似天籟的溫柔女生,男童一咕嚕就從積雪堆里跳了起來。在看見夏寧的模樣后,更是睜大了一雙眼睛。臟兮兮的小臉上,就差寫滿‘好看’二字,"神、神仙姐姐……"童稚語,最是真切。夏寧被逗樂,輕笑了聲。艷麗的面容愈發妖艷動人。晃得那男童都看呆了。夏寧正想問他,知不知道該去何處拿吃食時,遠處傳來一疊聲的呼喚聲,很快,呼喚聲伴隨著急促的跑步聲靠近,與男童的模樣有七八分相似的婦人跑了過來,干瘦如柴,面頰上顴骨因過分削瘦高高吐出,顯得面容刻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