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顧月淮就醒了。
她起身穿上外衣,大大的打了個哈欠,這一晚上民警來檢查了十多次介紹信,幾乎是她剛剛睡熟就開始敲門,導致她頻繁起來開門,壓根沒睡好。
晏少棠還睡著,顧月淮先進須彌空間把包子拿了出來,又拿了二十個雞蛋放進籃子里,準備去探望程陵的時候拿著。
顧月淮從空間出來后,又去把昨天洗的褲子收了回來,還帶了些許潮意,但里頭的秋褲已經干了,隔著穿應該沒什么大礙。
倒不是她不愿意給晏少棠買新的褲子,而是這個年代壓根沒賣的成衣,都是老百姓自己用布票扯了布回家做,而且一年到頭也不見得能穿上一身新衣裳。
這時候各個家庭大多孩子多,都是老大穿完老二穿,誰有閑錢去買成衣
顧月淮把衣服收回來的時候,晏少棠已經睜開眼睛了。
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神沒有焦距,聽到響動才緩緩動了動腦袋,一看到顧月淮就嗯嗯的叫了起來,顧月淮了然,拿了尿盆給她。
小姑娘雖然沒有自理能力,但最起碼知道叫人。
在晏少棠上完廁所后,顧月淮就拿出洗凈的衣服給她穿上,晏少棠不知道配合,卻也乖乖坐著任由顧月淮給自己穿衣服。
"等回了家,姐姐再扯布給你做新衣服穿,好不好"穿好,顧月淮又給晏少棠梳了頭,扎了新的辮子,拾掇干凈后,小姑娘愈發唇紅齒白,粉雕玉琢。
晏少棠自然不會回答,不過,在顧月淮給她穿好鞋子后,就緊緊拉住她的手,亦步亦趨,似乎生怕慢了一步就追不上顧月淮的腳步了。
顧月淮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讓她坐在桌邊,拿起溫熱的肉包子吃了起來。
兩人一人一個肉包,一人一碗空間井水,雖說有些不搭,但井水入口甘甜,入腹回味無窮,甚至來四肢百骸都跟著熱了起來。
早飯后,顧月淮就準備帶著晏少棠去警局了,總要問問程陵的住處。
晏少棠就乖乖拉著她的手,走哪兒跟哪兒,像條小尾巴。
警局和招待所距離不遠。
"誒是你們"民警一愣,顯然還記得顧月淮和晏少棠。
顧月淮點了點頭,輕笑著道:"是我們,民警同志,我今天過來是想問問,昨天救我妹妹的那位好心人,他住在什么地方我想帶妹妹親自上門道謝。"
民警一時感慨,像這種知恩圖報的好同志真是不多。
他翻出昨天的筆錄,說道:"那位同志名叫程陵,家住啼光區231號12棟,昨天在醫院看過了,人沒啥大事,都只是皮外傷。"
"謝謝。"顧月淮和民警道謝,拿著地址和晏少棠離開了警局。
她站在警局門口,看看紙上寫著的"啼光區"三個字,眉梢微挑。
這里可是周蘭市赫赫有名的"富人小區",房子都是民國時遺留下來的小洋樓,新社會后,就借住給了一些頗有本事地位的人。
顧月淮想到手腕上嶄新的海市牌手表,微微沉默。
她雖然知道程陵不是什么普通人,卻也沒想到他竟然能住在"啼光區",可住在這種地方的人,又為什么要把隨身的表給賣掉
顧月淮搖了搖頭,一手挎著籃子,一手拉著晏少棠,沿著小路往啼光區去了。
早去早回,今天說不定還能連夜坐火車回家。
啼光區有些距離,約莫走了三十分鐘還沒到。
晏少棠不叫苦不叫累,待顧月淮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姑娘臉已經白的滲人了。
"少棠少棠"顧月淮叫了她幾聲,眼中神色有些歉意,她這些日子都是能走則走,多鍛煉,減肥也會更快些,卻忘了晏少棠只是個四歲的小姑娘。
她這一路吃了不少苦,身體素質都大大降低了,自然跟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