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道:婆婆往后還是換些東西祭拜吧,青梅有那一顆足矣。
老婦人頓了一下,問道:你知道那個青梅是什么
陳長生道:不是什么好東西,只是當年在山下,陳某的一位友人贈給他的。
那個人,對他而很重要嗎
老婦人這時也認真問了起來,她好似想從這些零碎的東西之中,了解到那青梅到底是有何意義。
應該是不重要的。
老婦人沉默了一下,隨即喃喃道:老身也不太明白那青梅是什么,臨去時他都攥在手里不肯放開。
原來是這樣嗎……
陳長生也算是明白了老婦人為何會放上這些青梅了。
他想了想后,道了一句:太祖是一位真正的偉人。
老婦人道:偉人也有離去的時候。
或許是天意。
陳長生說道:婆婆想來也清楚太祖的性子,有奪天下之能,但卻難守得天下。
老婦人也認同這位青衫先生的話。
太祖并不是一位仁慈的君主,還未西征之時,大襄便已搖搖欲動,若非后來太子施行仁政緩和了些許,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亂子,而后來如今的帝王上位過后,對于朝政的治理更是井井有條,這才使得這天下逐漸安穩下來。
想到這里,老婦人卻好像不太愿意繼續往下說了。
不說了,乏了。
那便不說了。
嗯。
皇陵前再度沉默了下來。
陳長生與這位曾今的皇后隔的很遠。
他好似能感受到這位皇后身上悠悠的哀傷,是對歷史的緬懷,是對愛人離世的悲痛。
陳長生的目光又落在那皇陵的大門上。
他從一旁的樹上折了一根樹枝。
上前過后,將那覆蓋在皇陵大門上的雜草一一斬去,清掃一翻,至少讓這里看著體面一些。
老婦人看著他道:你還是罷手的好,那位不準任何人清掃這里。
陳長生聽后回過頭來,說道:若他知曉,你便告訴他是陳某做的,往后誰來清掃都可以,他若是敢說一個不字,你便問他,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老婦人頓了一下,隨即卻是笑了起來。
也不能這樣罵,好歹也是天子。
就這樣罵。
老婦人想了想,點頭道了一句:那身就聽你的。
陳長生一一將那皇陵前的雜草除去,忙活著天便黑了下來。
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多給這位太祖一些體面。
入夜后山澗冷了起來。
老婦人腿腳不便,就只能看著陳長生清掃著雜草,她沒有走,而是在等著陳長生。
陳長生清掃完了,隨即便道:婆婆還不走嗎天已經黑了。
老婦人道:一會就走了。
需要陳某送一送嗎入夜后這山澗的路怕是會有些毒蟲野獸。
老身就住在這里。
這樣嗎……
陳長生便也不再多說什么,抬手道:陳某也該走了。
去吧。
婆婆告辭。
嗯。
老婦人頓了一下,卻又開口道:可否問你一個事
婆婆且問。
……我兒可還在世
在。
那便好……
老婦人笑了起來,很是慈和。
迎著那夜色,陳長生也離開了這里。
山澗的清風溫熱了些許,似乎也是擔心那老婦人著了涼。
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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