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沅說的話,容雋似乎愣怔了一下,隨后卻什么都沒有說,轉頭就走了出去。
陸沅也不敢多說什么,見他離開也不敢去追問,只是繼續低頭幫容恒整理衣物。
只是她手里的衣物才剛剛又整理了兩件,容雋忽然去而復返。
這下輪到陸沅愣了一下,“容大哥?”
容雋說:“把剛才那段錄音發給我一下。”
“哦。”陸沅應了一聲,連忙低頭拿過了自己的手機。
她將完整的錄音發到容雋手機上,容雋仍是有些心神不定的模樣,一句話沒有多說,拿著手機就又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臥室,他打開藍牙音箱,連接上自己的手機,隨后點下了錄音播放鍵。
音響效果極佳,剛剛一打開,喬唯一那清淡冷靜的嗓音就盈滿了整個房間。
就像,她一直在他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可是卻還是不一樣的,因為在他的記憶之中,她的聲音不是這樣的——她是嬌軟的,清甜的,連生氣時候微微帶著的氣急敗壞,都是可愛的。
從什么時候起,她的嗓音變成了這樣呢?
容雋仔細回憶了一下,卻發現自己怎么都記不起她從前說話的聲調了——至少婚后那些,他是真的記不起來了。
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仔細地聽過她說話了。
從他開始創業之后,兩個人之間就處于聚少離多的狀態,一直到婚后,他也是忙得顧不上其他,跟她之間確實是很難有坐下來好好聊天說話的機會。
他似乎也從來沒有這樣認真地聽過她說話——
從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總覺得她是需要被寵著和哄著的,她說的每句話他都聽,她說的每件事他都答應,所以她說了什么對他而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什么都會答應;
后來兩個人分開了,偶爾再見面總是不歡而散,她總是沉靜平和,禮貌而又疏離,根本就說不上兩句話;
而現在,他再次這樣認真地聆聽她的聲音,竟然是一段偷錄的錄音。
容雋聽得很入神。
哪怕在不久之前,他就已經徹底地聽完了一遍。
容恒和陸沅準備離開的時候,容雋的房門依舊是緊閉著的。
“我哥今晚這是打算在家睡了?”容恒對許聽蓉說,“媽,那您可得注意著點,別又讓他半夜起來喝酒,被我爸撞見又得生氣。”
許聽蓉也很生氣,“我怎么看?難道我大半夜不睡覺搬個凳子在他門口守著他嗎?幾十歲的人了,真讓人不省心!”
“伯母您別生氣。”陸沅忙道,“照我看,容大哥過了今晚應該能想通一些事情,不會再借酒澆愁了。”
許聽蓉拉著她的手,微微嘆息了一聲道:“不是伯母不相信你,主要是我那個兒子啊,已經是病入膏肓的狀態,基本是沒得救的——”
話音未落,樓上,容雋的臥室方向忽地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