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喬唯一今天宣稱有事情要處理,容雋的時間也空了出來,便約了幾個好友聚會聊天。
誰知道剛剛聊到一半,忽然就接到喬唯一打開的電話,說要見他。
容雋當即就起身要走,又被那幾個人一頓嘲,他卻全然不管,說走就走了。
喬唯一約的地方是在她家附近的一個咖啡廳,容雋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進門的時候,便看見喬唯一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正怔怔地轉頭看著窗外的位置,臉上似乎什么表情也沒有。
容雋走上前,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伸出手來擰了擰她的臉,笑道:“叫我來做什么?是不是終于做好準備讓我去拜見伯父了?”
喬唯一抬眸看著他,半晌之后才緩緩開口道:“你早就已經見過了,不是嗎?”
容雋臉上的神情微微一頓,隨后半挑了眉看著她,只發出了一個音節:“嗯?”
“容雋。”喬唯一平靜地喊了他一聲,“你跟我爸爸說什么了?”
見她這個模樣,容雋神情再度變了變,隨后才道:“你覺得我會跟他說什么?”
“‘為人父母者,是重要以孩子為第一位,孩子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喬唯一一字一句地重復了林瑤說的話,“這話,是你跟我爸爸說的吧?”
容恒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反倒坦然了下來,“是。你爸爸告訴你了?”
“我倒真希望我爸爸告訴我,可惜,他什么都沒有說過。”喬唯一說。
容雋伸出一只手來拉住她,道:“到底怎么了?”
喬唯一猛地縮回自己的手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容雋,你居然還問我怎么了?你憑什么跑到我爸爸面前說這樣的話?你以什么立場去跟我爸爸說這樣的話?”
容雋仿佛到了這一刻才終于意識到她原來是在生氣,只是在他看來,這氣難免生得有些莫名。因此他只是平靜地攤了攤手,“我有說錯什么嗎?”
聽到他這句反問,喬唯一有些艱難地扯了扯嘴角。
容雋繼續道:“你開開心心地回到淮市,結果一見完他就難過成那個樣子,難道不是因為他和那個女人的事情讓你不開心嗎?為人父母者,不是應該以子女為先嗎?如果他和那個女人的關系讓你難過痛苦,那他做出相應的決斷不是正確的嗎?難道他可以為了那個女人犧牲你的幸福快樂?我想沒有哪個做父母的人會這樣自私。”
喬唯一極其艱難地控制住自己微微發抖的身體,隨后才緩緩開口道:“為人父母者不可以自私,那為人子女者呢?就可以無所顧忌地只考慮自己嗎?”
“唯一!”容雋喊了她一聲,說,“這不是自私,是我和叔叔都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那你又憑什么確定我怎么樣才能幸福快樂呢?”喬唯一緩緩道,“像這樣,被你插手和安排我的人生,甚至我爸爸的人生,我就會幸福快樂了嗎?”
容雋聽了,驟然安靜了片刻,隨后才控制不住地笑了一聲,道:“所以你這是在怪我?你覺得我這是為了誰?為了我自己嗎?”
“是,你是為了我,你希望我可以永遠幸福快樂,你覺得全世界都該為了我的幸福快樂妥協。”喬唯一說,“你考慮得很周到,可是你獨獨忘了,你要求他犧牲的那個人,是我爸爸。”
容雋目光微微一凝。
“如果我爸爸不快樂,那我這輩子也不會快樂。”喬唯一說,“我爸爸愿意為了我犧牲,我也愿意為了他妥協,這是我們父女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而你,居然想都不用想地要求我爸爸犧牲他的幸福來成全我,在你眼里,他根本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只是一個隨時可以犧牲的工具,不需要任何的考慮和惋惜——你覺得這樣,我會快樂嗎?”
一瞬間,容雋連呼吸都緊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