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容雋瞬間變了眼色。
他盯著她,眸中的怒火幾似能灼人——
然而最終,他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起身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家店。
剩下喬唯一獨坐在那里,靜靜地等到所有的菜上齊,卻也沒有動一下筷子,只是招來服務生道:“買單。”
……
出了麓小館,喬唯一打了輛車回到南區醫院。
然而,待她回到謝婉筠的病房時,病房內卻是空空如也,只有清潔阿姨正在整理床鋪。
喬唯一驀地上前,“病人呢?”
“啊?這間病房的病人嗎?聽說家里人給安排了轉院,已經被接走了啊……”
喬唯一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之后,轉頭就往外走去。
她下了樓,走到醫院門口,卻忽然就看見了一輛熟悉的車正停在那里。
見到她,司機立刻推門下車,走到她面前道:“喬小姐,容先生讓我來接你。”
喬唯一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點了點頭之后,十分順從地坐上了那輛車。
不久之后,車子就抵達了仁安醫院。
喬唯一被司機領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容雋正陪著一名醫生從病房里走出來,一面走一面道:“紀叔叔,那我小姨就拜托給您了——”
話音未落,兩個人就與剛走到門口的喬唯一迎面相遇。
紀鴻文原本正要回答容雋,卻在看見喬唯一的瞬間微微一怔,似乎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這不是唯一嗎?”
紀鴻文與容卓正是至交,是看著容雋和容恒長大的叔輩,同時也是腫瘤專科著名的大國手。
“紀叔叔。”喬唯一略一頓,也低低稱呼了一聲。
紀鴻文便笑了,道:“好些年沒見了。”
“嗯。”喬唯一說,“沒想到再見面,就要麻煩您……”
“救治病人是醫生的天職。”紀鴻文說,“你小姨的病情,我會持續關注。”
喬唯一只是道:“謝謝您。”
紀鴻文點了點頭,道:“你們去陪著病人吧,我先去安排接下來的檢查,今明兩天把該做的都做了,南區病理科那邊我也會去聯系,早點出結果,你們也好早點做相應的應對。”
“謝謝。”喬唯一仍是低聲道。
紀鴻文見她這個模樣,便沒有再多說什么,又看了容雋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喬唯一始終微微垂著眼,直到紀鴻文走遠,她才終于轉身,卻仍舊是不看容雋,直接走進了病房。
容雋任由她跟自己擦身而過,隨即也轉過身,跟了進去。
病房里,護工正守著謝婉筠喝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還配了幾個爽口小菜,而謝婉筠竟難得地胃口不錯,連帶著面色都紅潤了幾分。
見到喬唯一,謝婉筠微微蹙了眉,責備道:“讓你陪容雋去吃個飯,你怎么還忙起別的事情來了?這會兒忙完了沒?”
喬唯一聽了,沒什么反應,只是淡淡道:“忙完了。您感覺怎么樣?這里還好嗎?”
“好。”謝婉筠說,“容雋安排的,能不好嗎?這位紀醫生很出名的,平常的號沒個兩三個月根本掛不上,多虧了容雋……”
容雋緩步走上前來,道:“紀叔叔在腫瘤科是權威中的權威,由他來照顧您,我才能放心啊。”
謝婉筠笑道:“你一向妥當。”
“難得胃口好,您繼續喝粥。”容雋說,“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打點。”
說完,容雋便轉身往外走去。
“唯一,你陪著容雋去啊!”謝婉筠說,“怎么好事事都讓他操持……”
喬唯一聽了,點了點頭,果真轉身就跟了出去。
待她出了病房,卻見說著要去打點一切的容雋正倚在陽臺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大概是想要抽煙,又顧忌著是醫院,只能忍著。
喬唯一徑直走到他面前,低頭就從包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辦理轉院和入院一共花費多少?我轉給你。”
容雋聽了,淡淡抬眸掃了她一眼。
“你給,我就得要嗎?”他說。
“你不要,吃虧的是你自己。”喬唯一說,“精明的商人,不該做虧本的生意。”
“錢這玩意兒,我多的是,虧得起。”容雋說,“況且,錢債易清,可是人情債,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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