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前面那三個字,容恒大喜;
聽到她后面那幾個字,容恒大怒。
他猛地抓過她的手,固定在自己面前,另一手拿過那枚戒指就準備往她手上套。
可是那枚戒指放到她指間的那一刻,他卻忽地頓了一下。
陸沅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手指處,眼見著好一會兒沒動靜,才終于抬起頭來看他,卻一眼就看出了容恒眼神中流露的猶豫。
她不由得一怔,隨后低聲開口道:“真的不是給我的啊?”
容恒驟然回過神來,與她對視一眼之后,忽然就將那枚準備套在她手指上的戒指收進了自己掌心。
“喂——”陸沅眼見著,一時間有些無以對。
容恒仍舊將那枚戒指緊攥在手心,頓了頓才道:“是給你的,只是沒想這么早給你。”
陸沅眨了眨眼,緩緩道:“那你打算什么時候給?”
“等我準備好的時候。”
容恒一面說著,一面找回盒子,將戒指放回去,飛快地合上,放回了它原本待著的抽屜。
陸沅被他這一系列操作搞得目瞪口呆,還眼巴巴地盯著那個抽屜時,容恒已經又一次將她抱上了床。
“睡覺睡覺。”他似乎是不愿意在這個話題上多作停留,胡亂將她圈進自己懷中,關了燈就拉過被子蓋住了兩個人。
就這么靜靜地躺了許久,兩個人的肢體都沒有一絲變化。
彼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兩個人,清楚地知道對方并沒有睡著。
可是誰都沒有說話,就這么保持著什么。
容恒的手圈在陸沅腰上,手指卻不自覺地在她身后的被單上摩挲,一圈又一圈。
那動靜很輕,可是在安靜的夜里,陸沅卻聽得分明。
良久,她微微嘆息了一聲,從他懷中坐起身來,按開了床頭的燈。
“怎么了?”容恒連忙也坐起身來,“不舒服嗎?”
“嗯。”陸沅應了一聲。
“哪兒不舒服?”容恒伸手就往她額頭上探去,“受涼了,還是今天吃錯了什么東西胃不舒服?”
陸沅卻伸出手來指了指自己心口,“這里,不舒服。”
容恒伸手就去觸碰,待到碰上,他才猛地反應過來什么——
她是說,她心里不舒服。
兩個人就這么面對面地沉默了一陣,陸沅才終于又開口道:“你為什么準備了戒指也不給我?還說自己沒有準備好……你在怕什么?你是在給自己留后路嗎?”
“我……”容恒張口結舌,竟不知該怎么回答。
“算啦。”陸沅見他這個模樣,“你沒準備好就算啦,我也不能強逼你啊。那你就先收著吧,等你準備好了,再送出去……”
說完,她就掀開被子下了床,說了句“我去喝水”,便起身走出了臥室。
容恒在床上呆坐片刻,忽然也掀開被子下了床。
陸沅剛好倒了一杯水,正要轉身走出廚房,忽然就看見容恒怒氣沖沖地朝這邊走來,頓時僵在那里。
容恒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奪過她手里的水杯,重重擱在旁邊,隨后就拉過她的手,幾乎是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那枚鉆戒套到了陸沅手上。
“我怕什么?”他緊緊攥著她的手,沉眸看著她,“陸沅,你覺得我怕什么?我怕你覺得我是在給你壓力,我怕你覺得我是在催你,我怕你覺得是我等不了了——”
他每說一句,陸沅的眼眶就紅一點,到頭來,終究控制不住地落了淚。
容恒一把將她戴了戒指的那只手拉到自己唇邊,一邊細細地親吻,一邊看著她道:“我有什么后路需要給自己留的?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現在就把你拉到民政局去,立刻!馬上!讓你成為我名正順的老婆!”
陸沅看著他,一邊落淚,一邊微笑,止不住。
“我早就做好所有的準備了。”容恒說,“可是……我不能急,因為我答應了會等你。陸沅,我會等到你完完全全做好準備的那天,我可以等!三年,五年,十年,我都可以等!只要你的心還在我這里,我就可以一直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