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耷拉著眼皮坐在那里,眉頭緊皺,面前雖然擺滿食物,他卻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一碗醒酒湯。
霍祁然大概已經偷偷觀察了容恒很久,直到慕淺在他身邊坐下,他才忍不住小聲開口:“媽媽,恒叔叔怎么了?”
“恒叔叔啊……”霍祁然雖然很小聲,慕淺卻很大聲,“嘻嘻,可能是失戀了吧。”
聽到她這句話,容恒驀地擱下勺子,終于抬眸看向她,張口就是:“放——”
“你敢說出那個字!”慕淺拿著一只筷子指著他,“我說過,凌晨的時候你可以發瘋,我忍,到了今天早上,你要是再敢發瘋,就別怪我不客氣!”
容恒靜靜地與她對視了片刻,又看了霍靳西和霍祁然一眼,終究還是低下頭去,默不作聲地繼續喝湯。
終于將那一碗醒酒湯都喝完,容恒推開碗,閉著眼睛靠坐在椅子里,似乎是在讓自己清醒。
慕淺耐心地陪著霍祁然吃早餐,時不時地看容恒一眼,猜測著容恒再開口會說什么。
當她第n次看向容恒時,容恒終于睜開了眼睛,兩人的視線恰好相對,慕淺看得清楚,容恒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清明。
“我想過了,決定提交手里的那兩段視頻,作為拘捕陸與川的證據。”容恒緩緩道。
慕淺聞,微微一皺眉,然而不待她開口,霍靳西已經說話:“不行。”
“二哥,我知道你擔心牽連慕淺。”容恒說,“但是這兩段視頻既然可以被拷貝了送到她手中,那我也可能從別的渠道得到,又或者,是我不小心偷看到了,這總可以吧?”
“不行。”霍靳西卻依舊堅持。
這兩段視頻既然是從葉瑾帆手中流出來,那極有可能就是只經過葉瑾帆一個人的手,如今赫然出現在警方手中,就只能說明慕淺出賣了陸與川。
這件事,無論是被葉瑾帆察覺,還是被陸與川洞悉,對慕淺而都是異常危險的。
霍靳西絕對不可能然慕淺冒這樣的險。
容恒顯然也知道霍靳西的想法,繼續道:“那頭的人雖然有放棄陸與川的意向,但是他們一直按兵不動,說不定陸與川已經暗地里跟他們講和。這樣子等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不如我們主動出擊,讓他們翻臉——”
“要是他們就是不翻呢?”霍靳西緩緩道,“除非你能確定這兩則視頻一定能夠成功指證陸與川,否則,現在就不是時候。”
容恒擰了擰眉,還想說什么,霍靳西又道:“我知道你現在很心急,可是陸與川是什么人,他背后又是什么人,是不是這么容易被指證,我們都很清楚。不過你放心,這一天,很快就會來了。”
容恒聽了,靜默片刻,又看向慕淺,“你為什么不說話?”
慕淺聳了聳肩,道:“我老公說的話,代表我的所有意見,所以我還有什么要說的呢?”
容恒翻了個白眼,又沉思片刻,終于沒有再說什么,而是拿過一只空碗,給自己盛了點白粥,低頭喝了起來。
此時霍祁然吃完了早餐,乖乖地放好碗下了餐桌,正準備回樓上收拾自己的書包時,卻一眼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頓時驚喜大喊:“沅沅姨媽!”
聽到這聲呼喚,霍靳西和慕淺卻是同時看向了容恒。
容恒拿著勺子的手明顯頓了頓,下一刻,便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喝粥,原本沒什么胃口的人,這會兒甚至還拿起一根油條吃了起來。
陸沅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他,微微怔忡了片刻之后,她才伸出手來牽了霍祁然,走上前來。
“這么早就過來了,早餐吃了嗎?”慕淺連忙問她。
“還沒有。”陸沅說,“就想著趁祁然上學之前來看他一眼,沒想到這么早就遇上了堵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