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著她微笑,寶柒嘴角的笑容,說不出是抽搐還是猙獰。
"二嬸……二嬸,早晚不得叫么提前恭喜一下,到時候喜糖記得給我發雙份啊"
"小七謝謝你啊。不過,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唯唯諾諾的小聲的應付著,游念汐將自己的腦袋越埋越低,像是羞澀得不行的樣子。
實事上,瞧著寶柒現在的臉色,她覺得特別解氣兒。
還有她最想做的不是給她倒水來,而是直接將那杯水倒在她的頭頂上。
端起水來放到嘴邊兒上,寶柒像是覺得水溫太燙了不好入口,呼呼地吹著熱氣兒。
突然,她面色一變,二話不說就含著笑容將手上的水杯斜倒了過來。
不偏不倚,角度適中,一大杯滾燙的水,半點兒她都沒有浪費地通通倒在了游念汐的胸前。
"啊——小七——"游念汐失聲驚叫了出來,噔噔退開了幾步。
慌不迭地一邊兒用手拂著水,一邊兒拉扯著打濕了的衣服,不讓它貼著肉難受。
冬天的衣服穿得不少,這個水溫完全不至于燙傷了她的皮膚。不過,她的慘叫聲卻特別的大,非常成功地引來了在外面談話的冷老頭子和冷梟。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坐在旁邊的寶鑲玉完全沒有想到女兒會突然出手,根本來不及阻止她。見到老頭子沖進來時慍怒的臉色,她心里駭了駭,厲色斥責起女兒來。
"小七,你在干什么,還不趕緊給小姨道歉!"
不疾不緩地放下手里的杯子,寶柒微瞇著眼睛望著游念汐。
慢慢地勾起唇角,她的笑容有些邪惡,"不好意思啊,二嬸兒,杯子有點兒打滑,不是誠心的。"
"沒事兒,我沒燙著!"游念汐擺出來忍耐的情緒,像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就連聲音都在顫抖。說完了,她又小心翼翼地瞄向門口冷老頭子生氣的樣子,還有杵在門口一動不動的冷梟那張顛倒眾生的冷臉。
委屈勁兒十足,心里卻在吶喊和狂笑!
"好了,召見完了吧!我該去午休了,下午還有訓練呢。我走了!"挑了挑眉頭,寶柒扯了扯身上的迷彩服,走到門邊時,肩膀故意擠開了冷梟,嘲諷地瞟了他一眼,徑直離去了。
冷梟目光一斂,默然退了出去。
見到他隱忍離開的表情,想到寶柒剛才出去時那個嘲諷冷梟的酸樣子,猜測著她心里的難受和憤怒,游念汐覺得那杯水半點都不燙了,心里無比的暢快。
二十幾年來,從來沒有過的暢快。
小賤人難受了吧!一定絕望吧!
垂著頭拂拭著自己的衣服,她繼續輕笑著‘好心地’在老頭子面前為寶柒開脫,"冷叔,剛才是我自己倒水的時候沒有注意,杯子太滑了,小七真不是故意的。沒事兒的,一會兒回去換身兒衣服就好了。"
"你這孩子……哎!"冷老爺子感嘆了。
親眼見到女兒把水倒在她身上的寶鑲玉,皺了皺眉頭,沉默了。
游念汐唇角淺笑。
心里暗忖,寶柒,你有沒有感覺到什么叫著絕望
然而,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外面的接待室里沒有人了。
那個男人,難道追她去了!
心里‘咯噔’一下,她狀若無意的小心拉了拉寶媽的衣袖,又不好意思地紅著臉指了指自己胸前,"表姐,我去一趟廁所,弄弄身上。"
"去吧,我在這兒等你。"腦子有些亂,寶媽揉著額頭,坐在那兒不愛動彈。
冷老頭子目光如炬。
威嚴地坐在接待室里,他也發現自己那個不孝子,竟然轉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
"寶柒。"
背后傳來熟悉的冷沉喚聲,成功阻止了寶柒‘噔噔’下樓的身影。
頓住腳步,她轉過身來,45度昂起了小腦袋,一眼就看到了樓道口那個冷面閻王陰云密布的臉。
冷梟皺著眉頭站在那兒,身體筆直地繃緊著,像極了一棵蒼勁的松木,冷峻的臉上染著一層清冷的光澤,眉目之間似有千萬語要說,可是唇角卻緊抿得像覆蓋了一冰層,嚴肅地冷冷抿著。
目光里,依舊是一貫的冷酷。
寶柒挑了一下唇,"首長,叫我有事兒"
"寶柒。"重復著她的名字,冷梟眉目斂緊,話在舌尖轉動。
"嗤!要是沒什么事兒的話那我要走了哦——"
說走她就走,哦字剛出口,人就已經迅速轉過身去了。
冷冷睨著她的背影兩秒,冷梟心里狠抽。
他并不知道剛才在屋內發生了些什么事兒。更不知道寶鑲玉對寶柒說了一些什么話,只知道她如果不是憤怒到了極點,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一杯滾燙的水倒在游念汐的身上。尤其是剛才她看他的目光,除了嘲諷就只剩下鑲滿的冰刺兒。
雙腳不由心掌控,他幾乎沒有多想,就疾風一般追了下去。
一把拽住她纖瘦的胳膊,低低沉喝:"寶柒,等等!"
"喂,少在這兒拉拉扯扯,被人看見!"
見到她滿臉都是不耐煩的樣子,梟爺的心臟怦怦作響,跳得從來都沒有過的那么快速。喉嚨干澀的梗了又梗,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二叔……"鼻尖兒酸了酸,軟膩地叫了他一聲兒,寶柒的手軟軟的放到了拽住她的大手上。
小手真柔和,冷梟心下一緊。
突然,不知道小女人哪根筋抽了,拽住手又低下了頭來,猛在在他那只手上咬了一口,樣子狂暴得像一頭發怒的小母獅子。接著,就在他吃痛之時,毫不猶豫地揮起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臉上。
速度快得他措手不及。
啪……
咚……
前面是她響亮的耳光聲,后面是他心崩的一聲。
"冷梟,你還能再惡心點兒嗎賤男人!丫再追過來,我還打你信不信啐!死不要臉!"雙眼直視著他,寶柒咬牙切齒地撂下這一句話,在他無比錯愕的目光注視下,厭惡地甩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蹬蹬跑下樓去了。
摸著自己從來沒有被人打過的臉,梟爺覺得她手指拂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痛。
疼的不是臉,而是心。
在一起這么久,不管寶柒多么生氣,她從來沒有扇過他耳光。
因為她曾經說過,男人的臉是不能隨便打的,那是男人的面子和尊嚴。
而現在,她沒有遲疑就扇了他的耳光——
他的耳朵里,仿佛還能聽到在女兵宿舍時,她在他身下扭動著,一遍遍軟著嗓子喚他二叔時的小樣子……
眉斂緊了!
目光冷了,又冷!
此時,樓道的轉角處,看到眼見活生生上演的狗血一幕,游念汐的唇角挑得高高的,趕緊閃過身往廁所去了,她現在可沒有膽量去看男人滿目赤紅的陰沉著臉的猙獰樣子。
不過,她的腳步越發輕快了!
晦暗的心,敞亮了起來。
——★——
短暫的午休之后,新兵集訓大隊再次集結。
隨著集訓時間的推移,不僅訓練的難度加大了,需要訓練的科目也越來越多了。
今天下午,他們要進行首次射擊訓練。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預備唱……"隨著董教官吶喊山呼震天般的歌聲里,二百多人氣勢十足地坐上了綠色的軍用卡車,浩浩蕩蕩地唱著《打靶歸來》前往紅刺多功能靶場。
這個場景非常具有震撼力,寶柒托著半自動步槍坐在軍用卡車里,瞧著自己身上的軍裝,摸了摸腦袋上只有特種部隊才配發的奔尼帽,突然之間就覺得自己又帥氣了幾分。
不當兵,永遠無法體會軍人獨有的情懷。
熱血,還有激情。
"……胸前紅花映彩霞,愉快的歌聲滿天飛……"跟著大家高聲歌唱著,她小心肝兒可勁兒的跳動著。在這之前,她背了整整四天沒有子彈的空槍。接下來,總算是能見識到真正子彈上膛出梢是啥樣兒的了。不知道是不是她骨子天性就有嗜血的因子,對于打靶這個科目,她的期待感其實蠻強。
紅刺多功能靶場。
這是國家引進了多項國外先進技術,耗費了巨資修建而成的多功能綜合性的靶場。
還沒有進入圍墻,遠遠的就能看見它高高的鐵絲網。
軍卡駛入靶場,寶柒在口令聲中跳下了軍卡。
轉目四望,看著眼前的靶場,她有些驚呆了。
哇靠!這完全就是摸擬出來的一個真實戰場呀!她的眼前,一排排嚴重破損的建筑物聳立著像是彌漫著濃濃的硝煙,碎石磚塊兒,瓦礫堆兒,廢舊的汽油桶,密布的草叢,戰壕和深溝……唯妙唯肖的還原和展現了戰場景象。
牛叉!
列隊集結,謝教官開始講解射擊要領,并且進行了分解動作演示。
講解完畢之后,首先進行了一輪個人射擊訓練,每個人按照規定打滿了五發子彈。
在震耳欲聾的槍聲里,寶柒同志興奮了!
然而,非常遺憾的事情是,雖然她不停地調整著自己的身體,按照謝教官的射擊要領和要求靜心靜氣地瞄準了靶心,但是,最終五發子彈里還是有四發子彈飛出了靶子之外,淹沒到草叢里不知所蹤。余下的一發子彈準心不錯,好不容易留在了靶子的邊沿。
她的射擊情況,引發了現場兵王們的狂烈大笑聲。
提起槍,直起身來,她拍拍衣服不以為意。
成績雖然差強人意,但她的功勞還是大大有的,至少將射擊科目引向了大**嘛。
自嘲的笑著,心里有點兒抽抽。
姚望撞了撞她的肩膀,小聲說:"沒什么,調整好心態,咱們繼續下一組訓練……"
瞪了她一眼,寶柒茫然問蒼天。
丫的,她明明瞄準了的,子彈,它飛到哪兒去了
子彈打飛了!不過她現在不想服輸。都說沒有風雨不見彩虹,哪兒有天生的神槍手!那啥歌不是唱過么沒有人能隨隨便便便成功!除了某些人本來就自有天賦之外,大多數人要想訓練出來,靠的還是毅力的堅持的信念。
她寶柒也能!
下一組射擊的訓練科目,叫著二人協作射擊。
二人協作射擊時,每人十發子彈,分別對百米開外的人體靶位進行輪流射擊。
顧名思義,這個科目的訓練要領是兩個人協作來進行射擊。其中一名戰士利用另外一名戰士的身體做為槍巴的依托。在射擊完成的過程之中,戰士的槍不能離開另一名戰友的身體,至于兩個人射擊的姿勢和選擇的隊友,在班里自由選擇。
自由選擇的原因,是因為教官說了,訓練的個人成績取兩個人的平均值。
寶柒糾結了!
整個新兵集訓隊伍就三個女兵在他們班,很顯然格桑心若和曼小舞已經自動選擇了成為一組。也就是說,在這項必須和戰友有親密肢體接觸的射擊訓練里,她必須選擇男性戰友做隊友了。
她該去禍害誰比較好
沒有料到,雖然大家都知道她射擊會飛靶,但是包括姚望在內,6大隊5班的幾名男性戰友全部自告奮勇地要和她進行同一組射擊訓練。
咳!多玄乎啊!
可是,除了姚望,她沒有別人好選擇。
其它哥們兒,瞪著姚望,只有陡留失望了!
這個季節的京都,多風陰霾,子彈是不是容易被風吹跑啊!
半趴在地上,她悶悶的想著。二人協作射擊里,有人用臀部的,有人用膝蓋的,也有人用胸膛,肩膀和后背的,還有人利用腿部做槍支依托的。
一開始,她和姚望兩個人選擇了膝蓋作為支撐點。
但是,寶妞兒的膝蓋實在太過搖晃,怎么能托得住槍呀!怎么比劃都覺得別扭。好在姚望是狙擊手培養的種子選手,就在她的膝蓋上也打出了十環。
輪到她的時候,她趴在姚美人的背上,瞄準了好久的靶位,‘呯’地開槍了。
咳!
老天沒有眷顧她,讓風把子彈吹到十環上。再一次的,她跑偏了靶子,子彈脫了靶。
見狀,謝銘誠頭痛地看著靶子,嗓門更粗了些:"168!集中精神,瞄準靶心!"
"是的!教官!"
她清脆的回應聲剛落,正在哄堂大笑的戰友們突然閉了嘴。
而剛才還喧囂的多功能靶場上,沉寂了下來。
有啥啊
不就是脫靶么怎么沒有人說話了!
呼了一口氣,寶柒側過頭去,就看到了冷老頭子一行人進來了。
走在最前面的冷老頭子挺直了腰桿,手指在比劃著,正在介紹了些什么。跟著他身邊的冷梟凌厲的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自然而然的挪到了她和姚望趴在一塊兒的身上。
而他們身后挽著寶鑲玉胳膊的游念汐臉上的笑容,像是又綻放了幾分。
見到老首長來了,謝銘誠趕緊迎了上去,提手敬禮:"首長好!紅刺新屆新兵正在打靶訓練!"
"繼續訓練!我們參觀參觀你們的訓練成果!"
"是!"
高聲應答著,謝銘誠又轉過身來,對著正在訓練的隊伍,粗聲貫徹指令,吶喊著。
"繼續訓練——"
姚望仰躺在草叢里,而寶柒單膝跪在他的面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她閃爍的目光,姚望心里感慨了。一方面她連續脫靶心里肯定有障礙了,另一方面現在冷梟過來了,她還能靜下心來射擊么!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他低聲說:"168,一定要靜下心來!打不好沒有關系的!"
"你不怕我影響你的成績紅刺不是你的理想和追求么"寶柒目光如炬地看著姚美人的俊朗的臉,小聲兒囁嚅著唇問。
她心里其實比誰都知道,姚望打小兒就愛好射擊,立志成為一名狙擊手。而現在謝教官也非常看好他的射擊能力,有意將他作為狙擊手苗子進行重點培養。本來他在這群兵王里都是佼佼者,現在自愿友情支援來和自己搭配,要是影響了他的成績就大罪了。
拂了拂她肩膀上的枯草,姚然失笑:"那有什么只要我的單兵成績好,總能留下來的。"
寶柒瞪他,"是,知道你老爹是軍區參謀長!"
"……那我留下來做炊事班長!總行吧!"
"沒聽人家說嘛,炊事班也得打得過才行!"
"你對我這么沒有信心"
"有啊!姚美人,冠絕一時——"
兩個人閑聊著,寶柒覺得脊背有些涼颼颼的,微微瞇眼側過眸子,她正對上冷梟冷若寒芒的眼睛。
抽了抽唇角,一秒后她迅速將臥倒在地上的姚望拉上來坐好,變更了二人協作的姿勢。從背上換成了面對面的樣子。她正面對著姚望,將自己手里的槍支架在了他的肩膀上依托住。
這樣的距離很近,兩個人呼吸可聞。
不期然的,姚望的視線有些熱了,碰撞上了她的。
寶柒挪了挪他的腿,槍支狠狠撐住他的肩膀,向前方的靶位瞄準著,惡狠狠的抻掇他。
"別動,本宮打一個十環給你瞧瞧!"
想到自己剛才的念頭,姚望臉上燙了燙,視線落在了她嬌俏的臉上。
轉瞬又挪開去,極力瞄向天空,輕聲吩咐她。
"穩住身體,瞄準靶心——"
呯!
一槍迅速地射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射中了沒有。
緊接著,一排排的槍聲響過之后,就有人跑過去驗靶。
不錯!她這一槍雖然沒有打中十環,不過,子彈好歹在靶子九環偏中,算是有了大進步!
小樣兒,得瑟了!
"怎么樣姚美人!姐姐早晚成神槍手吧"
"嗯。"睨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兒,姚望的視線有好幾秒都沒能移得開去。
現在輪到姚望射擊,她做依托了!
本來他想繼續使用這個姿勢的,因為,在他看來,寶柒同志全身最穩定的地方估計就是肩膀了。
不料,寶柒卻轉過了身去,背對著他,拍了拍自個兒的肩膀。
"來!哥們兒!"
半跪著將槍架在她的肩膀上,姚望試了好幾下都有點兒別扭。因為他的個頭高而寶柒的個頭矮,這樣非常不方便。想了想,他干脆像她一樣坐在草地上,兩條腿分開坐在她的背后將她夾在中間,然后再將槍架在了她的小肩膀上。
這樣人裹人的姿勢非常曖昧。
尤其在遠處的人看起來,寶柒像是整個人都窩進了姚望的懷里。
堅硬的胸膛不時擦刮著她的脊背,姚望努力平復著呼吸,瞄準遠方的靶子。瞄準,再瞄準,繼續瞄準。可是,他瞄了好一會兒,靶子竟然越來越迷糊。剛才還讓她要穩住的他,不僅心跳開始不勻,握槍的手竟然有些顫抖起來。
察覺到他呼吸越來越燙,寶柒的脊背僵了僵,撩了撩眼皮側過眸子。
"169,你怎么還不射"
"別動!"姚望低低喝道,呼吸灼燙。
"射啊!你射啊!"
"……等下!"
深呼吸一口,姚望的眼神兒,好不容易才從她的后腦勺再次挪到了槍支的瞄準器上。
女人溫熱的身體就窩在他的懷里,讓他趕緊射。
這曖昧……
這樣環抱著她的姿勢,這樣近距離和她的接觸和身體糾纏,帶給他極大的震撼感。
他其實真想好好射出這一槍的,可是他的目光就像被她身上的‘萬有引力’給呼拉走了,怎么都無法定下心來了。身體更是完全不聽他招呼的緊繃著堅硬起來,從來拿著槍就能沉靜下來的心境,迅速土崩瓦解了。
心跳,愈發地快了起來!
而現在,全場都已經射擊完畢了,這一輪就只剩下他了。
沉默著,大家都在等待。
有那么一秒,他覺得全場幾乎沒有人說話。
耳朵根有點熱,略微尷尬一下,寶柒低喚:"姚望!"
聽到她帶著指責的低喝,姚望渾身更加燥熱難堪。可是,心尖尖上卻像有無數只小蟲子在攀爬,繞得他六神丟了五神,腦門兒上溢滿的全是冷汗,完全無法開槍。
"寶柒,對不起!"
"說什么呢!快開槍!沒有什么可丟人的!"寶柒當然聽得懂他話里道歉的意思,因為抵在自己身后那個部位像塊兒硬石頭,那份沉重的壓迫感還有他不斷顫抖的手臂實在太過明顯了。
"寶柒,你不要生氣,我真不是故意的!"貼著她的地方像是血液都在逆流,姚望捏著槍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有那么一剎那,他覺得自己仿佛聽到了狂烈的心跳聲。
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
身體一動不動,寶柒沉聲催促:"丫的,我沒生氣!別忘了,我可是男科醫生。我懂得男人正常的生理反應,說了不丟人,趕緊的!"
"嗯,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狙擊手。"
姚望嘴里答應著,可是舉著槍,還是沒有辦法集中精神。神經系統無法由著自己指揮一般,渾身的觸感像是全部都集中到了身上和她相貼的地方。
因為這種貼近,感覺實在太過美好。
靜靜而立,冷梟凜冽的眉目,越發森冷了。
胸膛里無處渲泄的怒火,狂躁的叫器著,奔騰著,讓他高大的身軀迸發一種幾欲殺人的寒氣來——
------題外話------
附寵婚榮譽榜:
新晉銜一名會元——shellry女士,升官了!鼓掌!敬禮,戴大紅花!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