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目光,沉默不。
戰薄深看著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色,耳邊車內安靜下來,他眉心卻漸漸擰了起來。
從剛剛下飛機始,他心里就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對這座城市很是熟悉,記憶深處的某些東西掙扎著要爬出來。
隱約覺得,那些東西好像很重要。
可仔細一想,又是一片空白。
三個月前,戰薄深出了車禍,全身重傷,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在醫院躺了許久才醒過來。
按照父親和醫生所說的,時不時的記憶模糊是很正常的現象,他需要時間來慢慢想起一切。
可失憶的滋味兒很不好受,他只覺得自己沒有來路,更沒有去處,好像他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
戰薄深醒過來的這些天,一直都在努力嘗試各種治療方法,可結果都是徒勞無功,依舊什么都想不起來。
他很沒有安全感,便變本加厲地,用更加高高在上的冷漠來對抗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但好在骨子里商人的本能沒丟,父親將戰氏的工作交給他,他件件都完成得完美無缺。
父親很欣慰,集團的所有人都對他恭敬又欽佩,安如馨也對他死心塌地,可戰薄深就是覺得,這些似乎都與他無關,他只是被裝在這具身體里的一抹游魂。
父親說他從小就被送到國外去,在外面念書、長大,今年剛剛回國接手戰氏,家族里的人就有人坐不住了,策劃了車禍謀害他。
按理來說他應該是沒來過京城的,卻不知為何,這里的空氣能令他的內心產生些許寧靜。
這樣想著,戰薄深將車窗降下來一半。
安如馨看著平板里的資料,余光卻一直都在注意著他。
見戰薄深眉頭皺了起來,兩指捏著眉心,她便立刻擔憂地問:"是不是又頭疼了"
戰薄深眼眸半闔,沉沉地嗯了一聲。
"應該快到酒店了。"安如馨往前方看了一眼,車載導航上提示只有幾公里,"等會兒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
她想了想,往旁邊坐過去一些。
"我先幫你按按。"
安如馨側身找了個合適的位置,雙手對上戰薄深的太陽穴,輕柔地轉動起來,"要不在我身上靠一會兒"
此時兩人隔得很近,顯得親密無間。
陌生的馨香傳入鼻翼,皮膚上觸感冰涼。
這味道戰薄深聞了許多天,可就是怎么也聞不習慣。
他眉間的不適更重了些,卻也沒有把人推開,畢竟這是他相戀多年的未婚妻,即使他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戰薄深閉著眼,"不用,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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