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元宮。
天子坐在書桌后邊,他面前是一摞才剛剛批示完的奏折。
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緩解一下干澀,手還沒有放下來,古秀今已經遞上來一條熱毛巾。
天子敷了敷眼睛,靠在那休息。
貴妃今日還沒來過
回圣人,貴妃娘娘一早就派人來說,今日陪著長公主好好收拾一下院子。
朕忘了。
天子把毛巾拿下來遞給古秀今:今日還有什么要緊事沒有,若沒有,你陪朕也去看看。
圣人,宮外不少人等著叫進呢,早來的,已有人等了兩三個時辰了。
說什么事了嗎
大抵,都應和大將軍有關。
那就讓他們候著吧。
天子起身:林葉有什么舉動沒有
回圣人,大將軍他什么舉動都沒有,整日都在歌陵城里到處走走看看,今日陪著那個老陳去上陽宮了。
天子嗯了一聲:子奈呢
子奈姑娘倒是沒有隨行,應該也是去長公主那邊了。
唔
天子腳步一停,想了想,嘴角就勾起一抹笑意。
也不知道哪個又要倒霉。
天子才不信子奈只是去云溪那邊了。
說完這句話他繼續邁步,倒是把古秀今說的有些迷糊,心說子奈姑娘沒跟著大將軍一起,就是有誰要倒霉
子奈在發呆。
在于歡年家房頂上發呆,她坐在這已經好一會兒了,覺得著實無聊。
羽化年挨打了,但不是林葉打的,也不是林葉安排人打的。
就好像上次一樣,于歡桐在家里被人打了,但也不是林葉打的。
這就說明一個問題......林葉覺得吃虧了。
背鍋可以,但沒好處不行。
于歡桐去找林葉的時候,說是為他弟弟于歡年做個解釋。
林葉并沒有理會他,在林葉看來,于歡桐于歡年兄弟兩個相繼登場,不過是一個沒落家族的垂死掙扎罷了。
林葉甚至都沒有一丁點的興趣,把自己的一丁點的經歷浪費在這一家人身上。
然而于歡桐又被人打了,還說打人者是林葉。
這就不行,這就得真的去打回來,不然就是吃虧。
你說我打你了,但我沒打,你咬定是我打你了,那就打唄。
打人肯定是不對的,但吃虧肯定是不行的。
于歡年也被打了,也一口咬定是林葉打的。
所以這次是子奈來。
于歡年被打之后,去了歌陵府那邊配合調查。
子奈算計了一下時間,估摸著那個倒霉孩子也快回來了。
等的好無聊。
她決定換一個地方,于歡年家不遠處有個拐角,反正是打一頓,在哪兒打都是打。
最主要的是,拐角那里有個老爺爺在賣糖葫蘆。
于是。
這個在歌陵城里買了三十年糖葫蘆的老人家,看到了一個戴著頭套身材有些嬌小但扛著一根大木棒的悍匪。
這個小家伙用手里的大木棒指了指糖葫蘆,然后掏出一塊碎銀子。
老爺爺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有人要搶他錢,第二反應是搶他糖葫蘆,第三反應是這丫頭有病。
這位姑娘,你這銀子太多了,我找不開,有沒有銅錢
子奈連連搖頭。
她覺得自己不能說話,一說話不就暴露了嗎。
不對,為何沒有說話,但人家老爺爺還是一眼看出來她是個姑娘
子奈下意識低頭看了看,然后有些懊惱。
小時候女扮男裝可沒有這么麻煩,現在竟是條件有些不允許了。
她思考片刻,又掏出來一塊銀子遞給那老爺爺。
老爺爺心說這姑娘好可憐,大概是因為自己是個啞巴,所以才不愿意讓人看到她的模樣。
這也就罷了,還傻。
老爺爺說:姑娘,不是少了,是多了。
子奈把兩塊銀子塞進老爺爺手里,扛起來把插滿了糖葫蘆的草把子就走。
老爺爺愣在那,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那傻丫頭給的銀子足夠多,可是草把子他不賣啊。
他想了好一會兒,最終也只是從嘴里擠出來一句......姑娘,你別戴著頭套往嘴里塞啊。
子奈一驚。
為什么不早說
怪不得找不到嘴,一緊張,竟是忘了還戴著頭套呢。
要說她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但也不知道為什么,戴上頭套就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