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在那一聲,是沈冬素福至心靈,腦中閃過原主默默喊過的名字,當然,原主從來沒當著莫小盼的面喊過。
這名字一喊,記憶隨之涌現,這青衣少年正是三姨母唯一的兒子,也是此次鄉試案首,馮文生的同窗。
隨著身體變得靈活,沈冬素發現,連原主的記憶也發生改變。
以前記憶就像隨意置放在她腦海中一樣,現在則是裝進箱子里,她需要用時才會取出來。
如此一來,就導致她見到一個人,還得特地回憶一下才知道對方是什么身份。
幾天不見,你膽子漸長啊!你這膽子要用在馮文生面前,他也不敢那樣欺負你。
沈冬素哼一聲道:我倆已經退親了,下次他敢欺負我,我會像揍青牛一樣揍他!
莫修謹眼睛一瞇,那雙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暴躁和狂怒,他呼吸重了幾分,幾息之后才漸漸平息,咬牙怒道:
不用你揍,哥替你揍。
沈冬素知道他拉自己單獨說話,不是為了聊馮文生,便問:你是有什么事嗎
莫修謹眼中的狂怒退去,但躁郁未消,快速道:明知故問!我問你,二姨母來過嗎
沒有。
她這幾日定會來看姨父,她若帶了阿沅姐來,你先將這支簪子悄悄給阿沅姐。
她若沒帶,你便直接給二姨母,就說你送給阿沅姐的。
說話間,莫修謹從懷里取出一支雕著梅花的桃木簪子,看那工藝,估計是他自己雕的。
記憶一閃而過,他和阿沅表姐兩人,通過原主,傳遞過多次信物。這個時代表兄妹成親是非常尋常之事。
特別是在農村,姑表、姨表成親的,還有換親的,都很常見。
莫修謹長的英俊,又是童生,二姨母肯定是愿意將阿沅表姐嫁給他的。
故而沈冬素很不解:阿沅表姐已經十六,早該訂親了,你為何不上門提親
莫修謹略帶驕傲地道:童生提親跟秀才提親是不一樣的,我要讓阿沅當秀才娘子。
沈冬素只當這是小情侶的小癖好,可能偷偷摸摸的比光明正大更有意思吧!
接過發釵收好,再看一眼莫修謹,做為醫生的本能,讓沈冬素覺得表哥有點不對勁。
她玩笑地道:我父親出事后,我偷偷學醫,表哥我幫你把把脈吧
莫修謹好笑地背過手,不情愿地道:你還是先拿仲陽練練手。我又沒病,把什么脈
說完急步往牛棚走去,沈冬素追在后面問:表哥你每天睡多少個時辰
那份不安感來自他的眼神,那不是一個讀書人該有的眼神,時而浮現的那份躁郁之情,實在讓人擔憂。
兩個時辰。
太少了,你得多睡覺。
我要讀書還要練劍,當跟你一樣能一覺睡到天亮啊!
此時蔣氏和大姨母聽到兩人的聲音,忙喚莫修謹進屋,這個外甥,可是幾個姨母的驕傲呢!
沈冬素則很自然地進廚房準備晚飯,結果發現大魚和仲陽已經悶了糙米飯,燉了魚湯。
村長親自送了一筐子蘿卜,就著兩條魚,燉了一大鍋。
呃,沈家只有一把菜刀,分家留在了二房,所以魚和蘿卜都是用斧頭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