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哼哼兩聲,沒說話。
封商彥哪里還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垂首道,"微臣已經查過了,這些錢,有十萬兩左右是吳良近一個月在京城用手段坑騙的,事主都有跡可循,大抵是要還回去的,剩下的那八十多萬兩,是吳良過去二十多年在洛陽的窯子、賭坊等三教九流之地通過恐嚇威逼收取的保護費,這些錢,應該是不需要還回去了。"
晉文帝大喜,"那就把那十萬兩還給事主,剩下的八十四萬兩,充到國庫。"
"是!"封商彥拱手應是,"對了,這事兒是秦慕修的三妹和二嫂牽出的線頭,他三妹秦氏,是狀元裴楓的妻子,二嫂是阮坤麾下驍騎校尉秦鵬的妻子。"
晉文帝微微一愣。
他并不知道秦家這些關系。
聽封商彥一說,竟是一門忠烈。
"這秦家到底是什么來頭"
"據微臣所知,就是泉州郡鄉下一戶普普通通的農戶人家。"
"這樣的人家,竟能培養出這么多人才嗎"晉文帝不太敢相信。
封商彥以前也是不信的。
但是人家一大家子活生生站在他面前這么久了,不信也得信。
"確實是這樣的。"
晉文帝微微頷首,沒再說話。
"行了,朕知道了。大理剛送來一百盆山茶花,開得正好,過幾天宮里會舉辦賞花宴,到時候讓皇后給她們兩個下請柬,進宮賞賜些東西以表嘉獎。"
封商彥滿意地退下了。
出宮時碰到秦慕修,并沒提起他為秦家姑嫂倆爭取到一次入宮領賞的機會,只是道,"秦兄,料事如神啊,皇上推都沒推一下,就把那八十四萬兩收進國庫了。"
秦慕修笑笑,畢竟打了兩輩子交道,晉文帝是什么樣的人,他太清楚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
秦珍珠和張芳芳還不知道此事,可巧今日在鋪子里忙活的時候,鋪子的正主兒來了。
跟兩人道,"你們是準備長租還是短租短租我是不租的,換來換去,麻煩死了,長租的話,趕緊把租金續一下。"
姑嫂倆傻了眼,"你是誰啊"
來人怒沖沖道,"我是房東我是誰!我剛剛說的話你們聽不懂嗎"
"你怎么是房東,那老板呢"
"什么老板"
"把房子租給我們的人啊!"秦珍珠跳腳,"你可別想敲我們的竹杠,租金我們都付過了,一年的!你是哪根蔥又來要錢"
張芳芳已經意識到不對勁。
拉住還要繼續爭吵的秦珍珠,"珍珠你少說兩句。"
房東也氣得不行,"什么一年的租金你們私自換房客,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還想賴掉一年的房租真當我是好欺負的走走走,見官去!"
從官府走了一遭,姑嫂倆哪里還能不知道自己是被騙了。
回家路上,秦珍珠就急哭了。
"二嫂!這可怎么辦啊!我的錢全部給那個死騙子了!裴楓要是知道,該不會打死我吧"
鄉下婆娘亂花錢,男人發現了都能打一頓的。
像她這樣一把把家底兒都揮霍了的,不打死才怪。
張芳芳比她還難受。
那七百兩,都是秦鵬在邊關風吹雨淋、出生入死換來的呀!
就這樣沒了!
就算秦鵬不怪她,她自己都要內疚死!
兩個女人就這么失魂落魄地到了家。
秦珍珠哭了一路,到家時,也不知是動了胎氣,還是怕裴楓當真要打死她害怕故意裝的,一直喊肚子痛。
王鳳英聽到她喊,嚇得冷汗直流,"祖宗!你干嘛去了,肚子怎么還痛起來了趕緊到床上臥著去!"
秦珍珠哇的一聲哭出來,"娘,不好了,我干錯大事兒了,楓哥回來肯定要打死我的!"
王鳳英愣了愣,就知道是那事兒漏了。
她也還不知道吳良已經落網,銀子已經追回來的事兒。
頓時直拍大腿,"人跑了嗎!我的親娘啊!兩千兩啊!你們這是要我的親命啊!"
秦珍珠哭得更兇了,"不止兩千兩,我剩下的錢都拿給那人了。嗚嗚嗚,嗚嗚嗚~~我怎么這么蠢,我把一家人害慘了!"
王鳳英一聽,差點兩眼翻過去。
就在這時,秦慕修和裴楓回來了。
見三個女人哭成一團,"干嘛呢干嘛呢"
秦珍珠抱住裴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楓哥,你打死我吧,都怪我不好,我不該不聽你的話,那人果真是騙子,我們的錢,我們的錢……嗚嗚嗚嗚……全被騙了!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婆婆,嗚嗚嗚~~你把我休了吧!我不想被打死!"
裴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誰要打死你,誰要休你了"
"我把錢都霍霍了,你還不要打死我嗎"
裴楓掏出一把銀票,"是這個嗎喏。"
秦珍珠瞪大眼睛,"這是什么"
"你瞅瞅是不是你的錢。"
秦珍珠搶過去一看,激動得眼睛放光,"是我的錢,是我的錢!我怕被人偷了,每張銀票上都做了標記,就是我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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