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縣法院發來傳票,要求洪山鎮政府應訴。
段焱華直接將電話打到許一山的手機上,讓他找機會與黃大嶺協商,能不能讓黃大嶺撤訴。
許一山剛問了一句,"書記,這事是不是請劉鎮長出面"
段焱華嚴厲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一山,會開才幾天這事劉鎮長方便嗎他萬一談不攏,豈不是沒退路了"
許一山試探著問:"書記,我該怎么談合適"
段焱華那邊遲疑了好一會,說道:"盡量滿足對方要求。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許一山啼笑皆非,段焱華這種態度,與無賴何異雖說是黃大嶺違約在先,但不退錢也得有個說法,什么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這話要是傳到社會上去,老百姓會以一種什么樣的眼光來看洪山鎮
掛了電話,許一山便讓黨政辦主任通知黃大嶺,約定見面的時間。
黃大嶺要求在縣城見面。許一山沒法,只好問辦公室要了車,直奔茅山縣城而去。
黃大嶺在茅山縣有個分公司,規模卻不小。
一個經理模樣的人將許一山引到一間超豪華辦公室,讓他在辦公室等,黃總開完會就會過來。
許一山答應了,等人一走,便四面打量起黃大嶺的辦公室來。
黃大嶺的辦公室首先就是面積大,足有一兩百平方。
進門是一尊一個人高的關二爺木雕,手里拿著青龍偃月刀,長須飄飄,威風凜凜。
一看木質,顯然不是普通木材。許一山悄悄用手推了一下,木雕像紋絲不動,恍如鋼鐵鑄成的一般。心里便暗自贊嘆,這種木,不是金絲楠,就是烏木。
單是這一尊木雕像,可能就能換衡岳市區幾套房。
四面墻上,整整齊齊排著書櫥。書櫥里的書更是一塵不染,似乎從沒被翻動過。
當眼的地方,掛著一幅字,寫著"虛懷若谷"四字,字跡剛勁有力,顯然出自名家之手。
整個辦公室都在營造書生意氣,顯得非常的有文化,有品味。
坐了約半個小時,黃大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匆匆進了屋來。
沒等許一山開口,黃大嶺老遠就伸出雙手,笑瞇瞇地問許一山,"許鎮長,你是給我送錢來了嗎"
許一山愕然地問:"什么錢"
黃大嶺笑了笑說道:"你們洪山鎮欠我的錢啊,怎么,你不知道"
許一山搖了搖頭道:"黃老板,我還真不知道。"
黃大嶺長長地哦了一聲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沒帶錢過來,你來有何指教"
許一山道:"段書記讓我來與黃老板談談。關于你們公司交的保證金的問題。"
黃大嶺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道:"空手說空話嗎這有什么好談的,你們拿了我的錢,就該還我啊。"
許一山脫口而出道:"你交的是保證金,現在你單方面撕毀了合同,按道理來講,這筆錢我們可以不退的。黃老板啊,合同協議不是兒戲,是受法律保護的啊。"
黃大嶺將一雙眼睛盯著他看,臉上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道:"你說了算數嗎"
許一山一愣,心想,自己說了確實不算數。按規定,黃大嶺單方面毀約,洪山鎮是完全有資格扣押他的保證金的。可是人家既然起訴能被立案,說明他將上面的所有關系都已經疏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