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修山頂有一塊巨大的石頭,約三四個桌面大。
石頭表面平整得就像刻意雕琢過一樣,光滑無比。
在石頭的中央,有一個手掌般的窩,無論下多大的雨。凹窩從不積水,即便是拿水倒進去,也像漏斗一樣,片刻滴水不存。
許一山聽聞有這樣一塊石頭,好奇心驅使他去看了。
在石頭上,他發現凹處居然盈滿了水,晶瑩如露,任風吹日曬,水無異樣。
他將此異像與無修老和尚說了,無修老和尚閉著眼說了一句:"此乃災難征兆。"
當然,無修老和尚的話許一山不會不信,但不會全信。他為此翻閱了茅山縣幾十年的氣象資料,綜合他勘察時的數據,最終得出將有山洪爆發的結論。
段焱華宣布,洪山鎮防汛指揮部由他親自擔任指揮長,鎮長擔任副指揮長。組員由民政、婦聯、鎮武裝部和水管站組成。
許一山聽來聽去,就是沒聽到自己名字,于是試著問段焱華,"段書記,我干什么"
段焱華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說道:"你呀,暫時適應一下工作環境吧。這次防汛指揮,你就不要參與了。"
許一山急道:"段書記,我是水利局出來的,對這一塊有一定的認識。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嬌貴的人,不需要熟悉工作環境。請段書記給我安排工作吧。"
段焱華似乎沒聽到一樣,他掃視一眼會議室的人,朗聲說道:"請各位回去準備一下,從明天起,大家先放下手上的工作,將全部精力放到防汛這件大事上來。"
會議結束了,大家隨著段焱華,魚貫離開會議室。
許一山愣了半響,心里想,段書記是什么意思當我不存在嗎
他起身去段焱華辦公室,決心要個結果。就算不讓他進防汛指揮部,也該安排他其他具體工作啊。
沒有具體工作,他就是一個閑人。
段焱華似乎有點不高興,陰沉著臉說道:"許鎮長,你還要我多說幾遍鎮里現在不安排你的具體工作,就是希望你多熟悉熟悉。想干工作是好事,但不能急嘛。"
許一山低聲道:"段書記,我覺得我參加防汛指揮部有百利而無一害。"
"只是你覺得嘛。"段焱華笑了笑說道:"洪山鎮的防汛工作,每年都是工作中的重中之重。指揮部這些人,都是有經驗的同志。防汛指揮,絕不可亂。瞎指揮或者亂決定,會給工作帶來嚴重后果。"
許一山堅持說道:"我來洪山鎮之前,就砸水利局工作。我對全縣水利情況非常熟悉,知道危急時刻該采取什么措施。"
段焱華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他盯著許一山看了幾眼,道:"按許鎮長的意思,我們這些人都是吃干飯的,不知道要采取什么措施"
許一山連忙解釋道:"段書記,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哪個意思"段焱華不冷不熱地笑道:"許鎮長,服從組織吧。"
話說到這個地步,許一山幾乎絕望。
段焱華搬出"組織"一詞,已經明確將他排除在指揮部之外了。
組織是個很神秘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又有著巨大的能量,能將一個人送上青天,也能將一個踩進地獄深處。
他黯然從段焱華辦公室出來,看到白玉等在門外。
她見他出來了,朝他眨巴著眼睛,似乎在暗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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