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殺聲,兵器的交接聲不絕于耳。歐陽嵐的腳步隨著韓華的手勁移動,此刻此刻,她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了這個看起來嚴肅,說話嚴厲,但性子沉厚穩重的男子身上,沒有任何選擇,也盲目的相信他。
血腥氣鉆入鼻孔,慘叫聲也仿佛在身邊,連微風都是粘呼呼的血氣,但歐陽嵐知道自己連一塊衣角都被保護的很好,甚至于,他都沒有讓自己踩到半點地面的突起。
韓華是一品大員,是文官,是斐俊亦師亦友的同僚,是讓父親頗為稱贊,君子一般的人物。歐陽嵐知道的僅僅是這些,她不知道他會武功,還如此的高。
自如自終,他一直拉著她的手,未曾松動一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歐陽嵐才聽到沉穩的聲音傳來:睜開眼晴吧。
歐陽嵐緩緩睜開了眼晴,對上了一雙深邃沉穩的黑眸,他挺拔而立,正淡淡看著她。此刻,他們身處在半山腰,早已遠離了梁軍的軍營,她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出來的,但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了。
你的臉怎么這般紅?韓華看著歐陽嵐漂亮的小臉,與方才的蒼白不同,她的小臉這會帶著不正常的紅暈。
我?歐陽嵐才一張嘴,身子突覺得渾向無力,滑了下來。
韓華迅速抱住她。
我好熱。歐陽嵐不僅覺得身子熱,就連聲音都帶著些許喘,仿佛像是走累了的那種喘,又有些不同,那是一種從身子深處發出的渴望,可她又不知道她此刻想要什么。
韓華向來行事端正,品性正直,自律甚嚴,但身為朝臣有時也需要迎合應酬,煙花之地也去過幾次,看著歐陽嵐這情況心里頓覺不妙:他們可是給你吃了什么東西?
歐陽嵐想了想:有,半個時辰之前,他們喂我吃了顆紅色的藥丸,可我不知道是什么,難,難道我要死了嗎?體內好似有股子火在燒著,難受的很。
紅色藥丸?是情蠱,煙花之地常用這種藥來對付新來的女子,這情蠱若是扛過了就沒了,若是沒扛過必然需要男女一起才可以解決。
韓華屏氣,還察覺不到影衛們的氣息,看來梁王營地應該是出了變故所以還沒回來,他倒不擔心這些影士會出事,嬸嬸蕭真訓練起來的影士,哪怕出事了也必然會把事情辦妥,他擔心的是歐陽大將軍的軍隊能不能及時趕到。
畢竟和原先的計劃提前了五個時辰,但這會他也沒有別的辦法,當務之急,先解了歐陽嵐這情蠱再說,不再多想,迅速抱起她朝著太子營地走。
太熱了,太熱了。是熱也不是熱,歐陽嵐受不住身上莫明其妙而來的癢,那種來自體內深處不知道手該抓哪邊的騷動讓她幾乎抓狂,加上抱著她男人傳來的體熱,她想做點什么又不知道該做什么。
你要撐過去,這毒只要撐過去就會沒事。韓華低頭看了眼懷中的人兒,夜色之下,她的臉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
歐陽嵐本能的摸上了韓華的臉,這一碰似乎是找到了一個切入點。
對于突然纏上身的人,韓華頓覺得頭疼,小姑娘未經人世,對于情蠱全憑本能,她這般動著,他怕是會抱不動。
看了看周圍情形,這個地方他曾經來偵察過,不遠處應該有個池子,這樣的天氣,冰冷的池水應該能緩和她的效力。
冷,突然間的冰冷讓意識已經有些昏沉的歐陽嵐瞬間清醒,不知何時,韓華抱著她進入了一處池塘中,池塘不深,也就到她的肩膀,就是有些冷。
見歐陽嵐清醒了些,韓華淡淡道:先在這里把你的情蠱給解了。
情蠱?歐陽嵐喃喃,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韓華怎么說她就怎么做。
冰冷的池水讓她身體的不適緩和了下來,甚至于感覺到舒服,然而不過一會,身子又開始古怪的不適起來,她難以描繪。
身邊人突然而來的扭動讓韓華知道她這是又發作了:忍著。
可這藥效實在太厲害,在歐陽嵐堅持了個把時辰之后,最終還是沒有撐住,仰起頭望著眼前的男人,夜光之下的男人嚴肅,冷峻,哪怕此刻在池中也是仰然肅穆,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唇上。
韓華覺得自己應該打暈她,但又擔心這藥傷了她,他知道她已經控制不住,她在尋求他解救時,他沒有拒絕。
他對這個小姑娘沒什么特別的情感,但知道經過這一晚之后,他必然要對她負起責任。
他也知道小姑娘對他沒情意,這一晚之后,不管她心中怎么想,她這輩子只能冠以韓姓。
他成過一次親,卻讓他對女人失望至頂,他的一生只有過一個女人,從沒有再娶的打算,但想到會娶歐陽嵐為妻,內心竟感覺也不壞,他看到了她所有對斐俊的深情,也看到了她深情之下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