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真不知道韓子然所說的法子是指什么,但從他這翻精心準備來說,他要做的恐怕不是一筆小生意吧?
怎么了?見妻子有些發怔,韓子然以為她是擔心自己了,笑說:放心吧,我有八成的把握。
你哪來的八成把握?若要讓這幾家打起來,自然得先拋出一個誘餌,對于一直在明爭暗斗的這幾家來說,反目是極為容易的事。我將所有的計劃先前都跟吳印說了一遍,他也覺得可行。
生意上的事,蕭真不懂,只是覺得跟打仗是沒有什么區別的:他們反目了,我們就算趁虛而入,以我們稀薄的資本也做不了什么呀。
一時也說不清楚,日后你便知道了。韓子然拉著蕭真坐了下來:不出一年,咱們應該就會離開這里,你要做好準備。
去哪里?
自然是阿扎城。
阿扎城也就是這里的縣城,離村子有著一天的路程,五年前,跟著時彥他們來這里時,倒是在山頂遠遠的看過一眼城,就那一眼城里的繁華足夠讓人驚艷。
見妻子完全是傻愣的模樣,韓子然覺得他家的娘這模樣很可愛,失笑:瞧你驚訝的模樣,是不是沒想過有一天能去城里?
蕭真喃喃:是沒想過。說好了過田園生活的,她沒想到被清除了記憶的子然會如此上進?這才回來一個月,就想著如何賺錢養家,還要進城生活。
娘子一定沒去過京城吧,咱們最終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哐當一聲,蕭真手中的小斧頭掉落在地。看著妻子被驚到的模樣,韓子然眼底起了一絲笑意,覺得妻子的表情非常有趣,拾起小斧頭交到蕭真手中,說:雖然現在你可能覺得我是在說大話,但相信我,我一
定可以做到的。
相公,你怎么這般有自信啊?蕭真實在是奇怪,如今的他什么也沒有,一切根本就是在胡來啊。我對自己的想法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可不知為什么,總覺得這些事讓我很有熟悉感,就好像以前這樣做過。最重要的是,既然有了想法,總是要去試一試的,是不
是?很有熟悉感?什么叫好像以前做過?不過,她所認識的子然只是祝由術里的子然,真正生活中的子然是怎么樣的,或者說,在做丞相大人之前的子然是怎么樣的,她
確實不怎么了解。
去阿扎城沒有關系,但京城是絕不可以去的,一切等吳印回來了再說吧。
傍晚時分,下起了綿綿細雨。
四月的天氣,還是挺冷的,再加上周圍都是山,這一下雨就冷得跟冬天似的。
蕭真趕緊去柴房端了碳爐進屋里烘暖,見子然還在看他那副生意規劃的圖,看得那般認真,想到方才他所說的那些話,不禁微愁。
進京?蕭真在心里嘆了口氣。
半夜時分,沉睡中的蕭真猛的睜開了眼,看了眼身邊的韓子然,呼吸均勻,應該已熟睡。
悄然起身,披了外衣,輕聲開了門之后出去。
傍晚的綿綿細雨已經停了,地上到處很濕,幸好她家的園子都是平整的石塊平鋪成,并不泥濘。
原本應該是漆黑一片的柴房此時竟亮起了燈,隱隱似乎有人在里面。
蕭真早就習以為常,直接進了柴房。
家姐?門被推開時,小神醫已經咧開了嘴,直接撲,不,張開雙臂就將蕭真抱了個滿懷。
這一別,竟長高了這么多?蕭真對比了下二人的身高,笑看著眼前這張越發分明的面龐,小神醫的長相從小就不是斯文那一類,如今越長倒越是不馴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