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然,你在說什么呢?
韓子然輕撫上蕭真的黑發,柔聲道:阿真,
我知道你對我的在乎,但我也知道你對老將軍的感情,對九皇子的期待,那是你上一世全部的重心,要你不管不顧不問,很難吧?
一切都是上一世的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失憶,他的蕭真又怎可能走投無路之下參了軍,他拋棄了她,親人又無法投靠,阿真為了活下去參軍,一步一步走到了上影的位置,阿真對老將軍和九皇子的感情,那是實實在在的,不是他說一二句話就能割舍。
蕭真拉住韓子然的手,急道:我只想做你的妻子,你孩子的母親,我是放不下恩師,放不下九皇子,但我更放不下你啊。只是當時的情況,我,我不得不救九皇子。
我懂。韓子然將蕭真的手放在臉旁,笑望著急于要跟他解釋的女人:我的意思是說,你可以繼續做你的上影,前提是,不許再像這次這樣去涉險了,而九皇子那里,由我來保護。只有九皇子安全了,他的女人才安心,雖然他頗為不喜歡阿真心里對別的男人這般重視。
蕭真一怔。
喝藥吧。說著,韓子然將麥管放在碗里,遞到了蕭真面前。
子然,你真的沒有怪我?
怪什么?我要怪你,還不如直接拿出行動來,辭了官,帶著你隱居世外,這才是我韓子然會做的。斷絕她與一切上一世有往來人的聯系,這才是上上策,不是嗎?
蕭真:……
但我沒有這么做,也不會這么做。我們不是為彼此而生,但可以為彼此而活,如何活?這才是我們所要想的。
如何活?
是啊。韓子然淡淡一笑:如何才能不再讓你受傷?如何才能護住九皇子順利登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活得更安逸。見蕭真愣愣的望著他,韓子然輕刮了刮她的鼻子:如果我讓你不再保護九皇子,你做得到嗎?
蕭真想了想,低頭不語。
你做不到。韓子然替她答了:既然如此,那么我保護好你所想要保護的人,也就是保護了你。而且,從選了跟隨九皇子那天開始,我們與九皇子便是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殞一殞。
靜靜的望著面前的韓子然,蕭真覺得鼻子發酸,不知道說什么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但你要答應我,不管做什么,也不可以再像這次這般魯莽了,韓子然緊鎖著蕭真的黑眸,讓她看清他眼底極少流露出來的深情與疼惜:如果你出了事,我必然不會獨活。
蕭真心靈一震:子然?
先把藥喝了,再不喝都要涼了。
蕭真將苦藥一飲而盡,看著韓子然收拾碗,再替她蓋好被褥,端坐在床前溫柔的望著她:別再說話了,你需要靜養,嗯?
子然。叫出了名字,蕭真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點什么,他不知道子然竟把所有的事情想得這般周到,她的,九皇子的,老將軍的,他都想好了,可他自己呢?他把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了他自己身上。
似是知道蕭真在想什么,韓子然輕點了點蕭真的俏鼻:阿真,你是我的妻子,我要守護的女人,我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身為丈夫的我應該承擔的。可他做得不夠好,就拿這次難民村來說,是他所沒有料到的,三皇子的心計之深,他先前還是小看了。
那我呢,我能為你做什么呢?蕭真心里是種說不出的難受。
你為我做的還不多嗎?你包容了我母親,包容了我家人,甚至幫著他們在京城站穩了腳跟,不管是做為一個妻子,還是兒媳婦,你做得已經夠多了。
這些都是小事。哪比得上他在朝堂的心累。
事無巨細,端看人心。韓子然親了親她的額頭: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有什么要準備的。
蕭真點點頭,看著韓子然出了門,直到身影消失,她才回過神,同時,也暗暗下定了決心,上一世她會那般生活,以為是韓子然拋棄了她。這一世不一樣,韓子然把她看得比他命還重,所以,她勢必不能像上一世那般生活,她是一個男人的妻子。
當蕭真能起床喝藥時,已是十天后。
一發現自己能直起身子了,蕭真可以說是異常興奮,不僅不想再吃粥,還想著吃些肉,但都被韓子然駁回,甚至連通風這么基本的要求也不允許。
蕭真也就奇了怪了,她雖受傷嚴重,但還不至于不能吹風吧?印象中,只有生了孩子的婦人是這也禁那也禁的。
可不管她怎么說,韓子然是鐵了心的不許,一時,她也無計可施,數數日子,蕭真突然發現九皇子的大婚時間竟然已經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