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回稟王爺,宋小義已經招了,那晚他殺了張大賴,就把兇器和染血的衣服,都扔進了清江河,被大浪給沖走了。不過好在人證物證俱在,他想抵賴也抵賴不了。"
岑子岳心想,真是葫蘆官斷葫蘆案,一塌糊涂。
沒想到,那個甄玉竟然就這么脫身了……是他小覷了她。
早知如此,他也用不著因為擔心她的安危,自己身上傷都還沒好,就急急忙忙跑到清江縣衙來。
事已至此,岑子岳也不好說破,只得又問:"那枚扳指呢還給那個甄玉了嗎"
縣丞趕緊道:"沒有,扳指還在下官這兒。"
他叫人把扳指拿來,親自奉到岑子岳面前。岑子岳拿起扳指,仔細看了看那上面獨特的花紋,忽然有一種莫名的眼熟。
他好像在哪兒見過這扳指,很多年前。
然而,目睹它的時間太久遠,一時之間,岑子岳想不起這根源。
他這么一遲疑,縣丞會錯了意,以為頤親王看中了這扳指,于是慌忙拍板定案:"王爺若是喜歡,就留下吧。"
岑子岳一聽,哭笑不得,旋即沉了臉色:"這扳指是那位甄姑娘生母的遺物。如今案子破了,理應還給她。"
縣丞馬上道:"王爺說得極是,下官也是這么打算的。誰想那甄玉已經不在本地了。"
"哦"
"聽說,張家把她趕了出去,宋家就更不可能留她了。有人看見她離開了黑崖村,如今下落不明。"
岑子岳聽了這話,一時沉吟。
照這么說,倒不如他收下這扳指,反正他最近要回京一趟,京師人脈廣,到時候把這扳指給熟人圈子辨認一下,說不定,能知道甄玉生母真正的身世。
頤親王沒在清江縣衙坐多久,因為很快就有親信送來一封密信,岑子岳看過之后,心中冷笑了兩聲:自己的老冤家、害得他這次險些命喪荒村的罪魁,又出動了。
他的"休閑時光"也要跟著結束了。
當然,這些軍情密報不能和縣丞說,反倒是縣丞非常開心:王爺坐了沒有兩炷香的功夫,就被一份軍情給撈走了……他也終于把自己從涔涔冷汗中解救出來了。
這個滿身殺氣的煞神,實在太可怕了!
從縣衙出來,岑子岳在上馬之前,忽然停住。
"湛盧,幫我辦一件事。"他對貼身的心腹道,"你抽個空,把那個宋小義從死牢里救出來,要悄悄的。"
湛盧這些人,是岑子岳身邊最為信任的心腹愛將,從來對他聽計從。
盡管聽見這么奇怪的命令,湛盧臉上也沒有露出多驚訝的神色。
"你只需把他救出來,別的不用多做。"岑子岳又看了他一眼,"對你而,應該不難吧。"
"難倒是不難,只是屬下不明白。"湛盧問,"王爺為什么要救一個殺人兇犯呢"
岑子岳苦笑道:"這小子雖然品行惡劣,不是好東西,但張大賴真不是他殺的。"
"王爺怎么知道那個張大賴不是宋小義殺的"
"很簡單。"岑子岳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說,"因為,人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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