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孔仁義報平安電話的時候,宋思銘剛剛回到住的地方。
和邱曼妮談了半天沒談明白,讓宋思銘對人性這兩個字,有了更為深刻的認知。
眼看著靠自己的力量,無法打開突破口,宋思銘也只能借助外力。
這個外力是葉立軒。
葉立軒是京大畢業的,而邱曼妮的男朋友,就住在京大第一附屬醫院的血液科。
直覺告訴宋思銘,邱曼妮誣陷孔仁義,極有可能和其男友的病情有關,但是,他自己直接去找醫院的醫生,護士,打聽邱曼妮男友的病情以及治療情況,醫院的醫生,護士肯定不會說。
畢竟,這涉及到病人的隱私。
所以,只能是托關系打聽。
而葉立軒這個京大的畢業生,便成了可以利用的資源。
宋思銘給葉立軒打了個電話,將這邊的情況和葉立軒一說,葉立軒馬上就找到了他的一個朋友。
他這個朋友,是京大醫學部臨床醫學的本博八年制學生,明年才畢業,其導師正是京大一附院血液科的主任。
所以,沒用半個小時,情況就摸清楚了。
邱曼妮的男朋友名叫童飛,自幼父母雙亡,被爺爺撫養長大,考上大學那年,爺爺也因病去世。
上了大學后,童飛學習成績優異,每年都會獲得國家獎學金。
同時,童飛還拿到了一個校內的勤工儉學崗位,獎學金加上勤工儉學的收入,再加上貧困生助學金,不僅可以覆蓋學費,生活費,甚至還有一定程度的結余。
一切似乎都在向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就在一個月前,不幸再次降臨。
童飛確診急性白血病,只有進行造血干細胞移植,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但童飛已經沒有在世的近親屬,造血干細胞配型成功的難度極大,而且,治療費用也不是童飛能夠承受的。
盡管,學校為童飛組織了一次募捐,師生慷慨解囊,捐了十幾萬,但這十幾萬,不到一個月就花光了。
匹配的造血干細胞找不到,治療費用也已見底,童飛一度想要放棄治療。
但就在這時候,有愛心人士匿名向童飛的住院賬戶里,存入了五十萬,同時,造血干細胞配型也傳來好消息。
據說,有一個志愿者和童飛的配型完全相合,準備無償捐獻造血干細胞。
順利的話,下周就能進行移植手術。
連醫院的醫生護士,都覺得上天開始眷顧童飛。
如果沒有邱曼妮誣陷孔仁義的事,宋思銘可能也會覺得,童飛得到了上天的眷顧,但是有邱曼妮誣陷孔仁義在前,宋思銘不得不將匿名的愛心人士,以及突然出現的造血干細胞捐獻者,和邱曼妮聯系起來。
假設匿名的愛心人士是賀學文,假設造血干細胞捐獻者也是賀學文幫忙聯系的,那一切就都可以解釋通了。
邱曼妮可能并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但是,為了救童飛的命,也只能昧著良心去誣陷孔仁義。
這對孔仁義肯定是不公平的。
但站在邱曼妮的角度,可能還是男朋友的命,更重要,醫藥費可能還在其次,主要還是能夠配型成功的造血干細胞,可遇而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