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新舊監考官之間出現了一條微妙的分界線。
他們代稱不同、衣著不同、生活習慣不同、對系統的態度更是不同,很難融合到一起去。
在最初的一段時間里,這種區別幾乎成了他們的日常談資。
秦究常會聽見同僚在閑談中說起這些,多數時候,他總是興致缺缺,懶洋洋地聽著并不參與。只有當他們說起考官a,他才會將目光投過去。
秦究聽過很多關于考官a的說法。
說他跟系統頗有淵源,是監考官里的特殊存在。
說他辦起事來總是不近人情,像一塊永遠不會融化的冰。
說他就連住處都比別人少幾分煙火氣,還安置了一間禁閉室,用于處罰以一些情況特殊的考生。
說他就像是系統的擬人態。
在聽見某些描述的時候,秦究會有一瞬間的愣神。
明明是很正常的形容,他卻會感到一絲微妙的不爽,但他說不清這種情緒的來由。
有一次,同僚閑聊到半途忽然停住,那群人看向他,斟酌著問道“怎么了”筆趣庫
秦究轉著杯子的手一頓,抬眼說“什么怎么了”
“你剛剛一直皺著眉,我還以為說錯話了。”
“我皺著眉”
如果不是同僚提起,他自己甚至意識不到。
一桌人都在等他下文,他輕輕刮了兩下眉心,面色恢復如常。
他哂然一笑,隨口接著他們的話說“我只覺得那位主考官不太喜歡我,別的不清楚。”
有兩個棒槌居然跟著說“是有點我也覺得。”
秦究聽到這種附和,并不覺得開心,但這確實是很多人眼中的事實。
新舊監考官在考場分配上很少重疊,但交集并不少,尤其是在監考區范圍內。
秦究和很多初始監考官合作過,唯獨沒有考官a。
一次兩次就罷了,但次數多了時間長了那就太過不巧了。以至于他生出一種錯覺,就好像考官a故意避過了那些場合,避免跟他有過深的接觸和合作。
他實在找不到原因,只能歸咎于考官a不喜歡他。
又過了不久,這批新加入的監考官對于系統失控的認知越來越深,這使得他們和初始監考官之間的分界線越來越寬。
等意識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變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派系。
初始監考官們主張循序漸進,一點點對系統進行修正和調整,屬于溫和派。而新來的這批監考官則主張大刀闊斧,不行就報廢掉整個系統,屬于強硬派。
當然,所謂的派別都不是放在明面上的,沒人會在系統的全方位監控下嚷嚷著怎么處理它,但每一個人心里都清清楚楚。
理念不同,兩個陣營之間的問題越來越多,開會就成了家常便飯。
他們需要一個場合,把沖突和對立都拋出來。
秦究和考官a的交集終于多了起來,只是每一次都伴隨著矛盾和爭執。
會議桌很長,他們分坐兩端,周遭是激烈的唇槍舌戰。
很奇怪,以前的那些合作其實很有意思,如果秦究和a在那種環境下相處、相熟,應該會很愉快,甚至可以成為朋友。
但a全都避開了。
而現在這些會議,氛圍總是激烈又混亂,說是最糟糕的相處環境也不為過,a卻場場都來。
很多次,秦究會突然感覺a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