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姓那。”
于聞憋了半天,總算把語氣前綴去掉,說“哥。”
“”
老于臉疼。
他用紙巾擦著血珠,看著他不孝的蛾子把外甥的男朋友認成哥。
游惑對于稱呼被占毫不在意,他在秦究旁邊坐下,悶頭吃起了牛肉條。
即便很餓,他也不會給人狼吞虎咽的感覺。牛肉條有點硬,他臉側的骨骼一下一下動著,斯文中透著干脆利落的氣質。
他和楚月確實餓狠了,提不起勁說話。
就這么安安靜靜地吃著東西,聽秦究給眾人解釋情況。
“嚴格來說,這么長時間不吃東西,餓是正常的。”吳俐說“但也不排除其他情況。”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了薩利。
這次考試,他們印象最深的就是薩利的肚子。
這個小鬼總在“撐得要炸”和“餓得要死”兩種極端狀態間徘徊,比如現在,鏡子里空了,薩利的肚皮也跟著癟了,他扁著嘴一副想吃不敢吃的模樣。
“不會被這小鬼同化了吧”于聞有點慌。
“有可能。”楚月吃完三塊壓縮餅干,那種燒心的饑餓感才稍稍緩解。她說“我們三個剛剛在鏡子里聊過這個,確實有可能存在同化的問題。”
“可是為什么呢”
“因為我們也算鏡子里的人。”秦究說,“生活在鏡子里,又能從鏡子里爬出來。這個過程跟這兩個小鬼很像。”
眾人臉色一變,氣氛頓時有點凝固。
被這薩利同化可不是什么美事。
“不過也不一定。”秦究又說“畢竟我們三個都在鏡子里,經歷差不多,但只有他們兩個覺得餓,我沒什么感覺。”ъiqiku.
“唔”眾人相視一眼,表情變得有點古怪。
游惑咽下最后一口,又去廚房接了一杯水這才對于聞說“你這什么表情”
“你們在鏡子里不是可以看到我們嗎”于聞斟酌著說。
“嗯,怎么”
“那我們早上在這邊討論的事情,你們不知道”
游惑頓了一下,喝了一口水說“起晚了沒注意。什么事”
于聞有點遲疑,倒是楊舒自己開口說“昨晚我夢游了,站在房間門口拍皮球。”
游惑“拍什么”
“皮球。”
楊舒指了指舒雪說“挺可笑的是不是我本來還不信,但小雪拍到了視頻。而且后來我發現自己手指上沾了一點灰,所以”
她沉著臉說“我也同意你們剛剛的猜測,應該就是被同化了。”
吳俐緊跟著說“我本來不想提,因為有可能有主觀因素在里面,不過我今天一天也有點餓,在吃了一點東西的情況下。”
她碰到事情喜歡做歸納總結,試圖找個規律出來。
“我個人認為,進過鏡子的人,多少都會受到同化影響。但輕重不同,可能有體質原因在里面,不過影響更大的應該是時長。誰在鏡子里呆得久,誰的反應就會更強烈。”
比如吳俐自己只會覺得吃不飽。而在鏡子里呆了一夜的游惑和楚月,就饑腸轆轆見誰都想吃。
“這對兄妹的表現不一樣,所以我們被同化的狀態也不同。我被薩利同化了,表現就是饑餓,小楊被雪莉同化了,表現就是拍皮球。”
“你們三個在里面呆得最久,同化不可避免。”吳俐看著秦究說“如果你沒有表現出饑餓,那可能”ъiqiku.
可能就是拍皮球了。
秦究“”
大佬表情太過可怕,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口,根本不敢動。
唯獨游惑一臉淡定地在拆巧克力,拆著拆著突然笑了一聲。
他掰了一塊遞給身邊的人,嘴角的笑意還沒收“給,安慰。”
秦究看著他翹著的嘴角,接過巧克力沒好氣地說“行吧,能逗笑了也算不虧。”
不過這些都還只是猜測,具體是不是真的有待印證。
他們用幾個滿電的手機開了錄像,架在幾處角落,試著拍點更清晰的東西。
晚上9點,考場生物鐘再次起效,眾人回到各自房間,很快就睡了過去。
于聞假期熬夜慣了,是個標準的猝死黨。
他的生物鐘在考場上時靈時不靈,運氣好就是一覺到天亮,運氣不好一旦半夜醒了,就會越來越精神,不到天亮都別指望睡。
這天夜里,他的運氣就非常不好。
凌晨3點左右,他半夢半醒間聽到了規律的響聲。
他第一反應是籃球隊又要訓練了,聽聽這運球的聲音,肯定是他們隊長。
直到他們隊長的球越運越近,有點震耳。
于聞咕噥了一句“我一會兒就上場”,然后翻了個身。
幾秒之后,他一個激靈,倏然睜開眼。
訓練個屁
夢里的隊長
就見他床邊站著一個人,身材高而精悍。他的袖口卷到了手肘,手腕動作間,小臂的肌肉線條特別流暢。
窗外,后院的墻燈照進來,他半邊臉在光下,半邊臉是陰影,垂著眼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于聞當時就癱了。
秦究在他面前拍皮球
他腦中飛速閃過三個想法
這拍得像籃球。
好帥。
我要涼了。
于聞一骨碌蹦起來,以今生最快的沖刺速度直奔二樓,絕望叫著“哥救命”.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