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憶柳抿了抿唇,說得更是委屈。
張娘子和郡王兩情相悅,卻不肯明正順地南下,非得要偷偷摸摸………若是長公主知道你來了,也不會生出這番誤會……那我,也就不必再受這顛沛流離之苦。
辛夷哦一聲,敢情小周娘子是被長公主讓人綁著南下的
周憶柳一怔,娘子說笑了,能來侍候郡王,是我的福分,怎會不情愿呢
辛夷淡然一笑,別開臉去。
周憶柳揉了揉胳膊腿兒,飄忽忽地睨向辛夷,目光里有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熾熱,但語氣卻比在京中時,更為輕和,大有在她面前俯低做小的意思。
張娘子不用忌憚我………你要是不滿意,就把我當個使喚丫頭便是。我在這里,必定會盡心盡力地伺候你和郡王,絕不敢生出非分之想……
辛夷聽見了。
又宛如耳邊吹了一陣風。
她如來時一般,看著岳陽樓,感受著時空的穿梭,并不搭理………
周憶柳一個人說得無趣,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幽幽一嘆,說得委屈至極。
娘子還是怨我。
~
到趙府的時候,高淼已然披衣起身,在大門口親自來迎。
這些人好大的膽子,當真是沒有王法了,醉仙閣刺殺不成,竟然在客棧行兇……
高淼將辛夷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接著便是一陣數落,炮仗似的直罵人
辛夷沒有多說,淡笑道:今夜我無處可去,只好來打擾郡君。
高淼不耐煩地擺手,爽朗地道:你和郡王會遭此橫禍,都是因為我和趙十三的緣故。自己人,客氣什么快里面請……
辛夷微笑一下,慢慢抬步。
高淼這才看到跟在她身后的周憶柳,上下打量著,疑惑地問:
這位娘子是
辛夷回頭一瞧,淡笑不答。
周憶柳低頭欠身,朝高淼弱弱地行禮,聲音有點可憐巴巴的意味。
妾身周憶柳,是廣陵郡王身邊的大丫頭,奉長公主之命前來侍候郡王的。
高淼恍悟般點點頭,朝辛夷哼笑一聲。
走吧,我們回屋再細說。
辛夷瞟一眼周憶柳,親親熱熱地挽住高淼往里走,高淼愣一下,也跟著笑了起來,不僅沒有拒絕她的親近,甚至靠得她更近了幾分,一邊走,一邊低笑說話。
兩個人親密無間,只留一個周憶柳,尷尬地留在原地,好半晌才默默地跟上去。
……
這天夜里,辛夷住在高淼和趙宗實的臥室隔壁的偏屋里,一來方便照顧病人,二來方便和高淼說話。
兩個女子在汴京的時候原本沒有交情,但這一路行來又一同經歷這場岳州風波,倒是結下了生死情誼。
高淼放下郡君架子,在她面前說話大方又直率,再不像從前那樣陰陽怪氣。
而辛夷是一個典型的社雜,話不投機時一句都無,遇上可以交流的人則是廢話很多……
兩個人躺在一張軟榻上,秉燭夜談,竟然都有一種相逢恨晚的感覺,十分投機,一直說到天色將明才有了睡意。
不說了不說了,我都乏了。高淼打個哈欠,捅了捅辛夷的胳膊,我去瞧瞧趙十三,你睡了吧,要不明兒廣陵郡王過來,怕是說我弱待你,要拿我是問了。
哪里會……辛夷笑著推她,我還怕趙將軍責怪我霸占你呢,人家可是經歷刀山火海的煎熬,在澎湃的欲望摧動下都沒有動搖半分,對你一心一意的人……
你以為他是不想么他是不敢!哼,趙十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
高淼語帶嗔意,臉頰微紅,露出一抹幸福的光暈。
厲害了,我的郡君。
郡王待你,也會如此。
辛夷若有似無地一笑,對此并不十分篤定。
畢竟世間男子大多薄幸,又有幾個趙宗實,能在身居高位的情況下,只取一瓢而飲
高淼走后,辛夷在恍恍惚惚的游思中睡了過去。
天何時亮的,她不知道。
醒過來,已是日上三竿。
寶妝端來飯菜,笑盈盈地與她打趣。
辛夷哈欠連天,廣陵郡王過府來了嗎
寶妝搖了搖頭,突然一臉八卦地湊近她。
娘子還不知情吧昨夜岳州城死了好幾個大人。唉,都是在自己家中懸梁自盡的,也不知是為了哪般。這事兒都傳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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