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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宗實夫婦為感謝傅九衢和辛夷的救命之恩,特地在府中設宴答謝。
原本這個宴席是要定在明日的,高淼想等趙宗實身子再好一些,奈何傅九衢有軍務在身,很快就要啟程南下,他們不得不提前。
夜色正濃,園子里燈火通透,一路走去,少有行人。
膳堂里陪坐的人,只有和趙宗實私交尚好的幾個同僚。
他們的女眷也在。
隔著一個屏風,聽得到聲音,卻見不到人。
辛夷慶幸自己來的時候穿的是男裝,不用去屏風那側和夫人們尷尬地寒暄。
傅九衢似乎知道她心思,徑直將她帶到主位,拉開椅子示意她坐下。
傅九衢沒有介紹辛夷的身份,他們也懂得規矩,并不詢問。
廣陵郡王親自看座的一個年輕郎君——這便是幾個岳州官員對辛夷的看法。
菜式豐盛,一屏之隔的夫人們笑語輕柔,大人們則是謹慎小心,推杯換盞間,禮數周到,馬屁拍得恰到好處。
趙宗實尚在病榻上,高淼獨自一人過來待客。
她從醉仙閣回來尚未來得及梳洗更衣,一身颯颯男裝盡顯高貴。
我敬各位!
高淼親自斟了酒,對眾人一一答謝。
辛夷觀察著傅九衢,發現他在席面上幾乎沒動過筷子,只有在高淼敬酒時,象征性地喝了一杯。
但是,在離開趙宗實宅院的時候,他卻醉得幾乎連馬都騎不穩,高淼不得不讓人駛了馬車出來。
辛夷趕緊扶住他,朝高淼點頭示意。
郡君請回。將軍的身子,最好多將養幾天,務使勞累。我今夜就住悅來客棧,有什么事情,你打發人來叫我便是,晝夜皆可,不分時辰。
高淼略微頷首,沒有多說什么感謝的話,但眸子里卻是全然的信任與感激。
等大軍凱旋,你我京中再聚。
辛夷莞爾,只要郡君召喚,我隨時有空。
高淼輕哼一聲,露出疲憊而輕松的笑意,就好像在多年的好友面前一般從容,悠悠瞪她一眼。
你的人要是有你的嘴那樣可愛就好了。
辛夷眨眨眼,逗她,在你面前,我永遠可愛。
她是調侃基友和閨蜜的語氣,而高淼從小到大,卻少有跟人這樣說話,登時覺得辛夷是在調戲自己,就像初見那次一樣。
不正經的東西!快回吧,郡王不勝酒力,早些回去歇了。
傅九衢還在辛夷的身邊搖搖晃晃。
另一側是段隋直喊哎喲的無奈……
唉,怎么就醉成這樣。辛夷覺得傅九衢今晚的行徑有些費解。
但每個人對酒精的耐受不同,她不能因為傅九衢的酒量淺就鄙視他吧
走了,走了,我們走了。九哥,上車。
男子沉甸甸的身子往身上倒,辛夷覺得自己就像一朵被暴風雨摧殘的花骨朵,要不是那一身的力氣,怕是要被傅九衢壓塌了不可。
段隋也急出一身冷汗,又扶又拉,九爺,小心腳下,別踢著車轅……
砰!
話未落下,傅九衢便精準地踢了上去。
段隋哭喪著臉扶住主了,看一眼辛夷,我真是個烏鴉嘴。
辛夷哭笑不得,不想再給這個醉鬼留面子了,直接用胳膊夾住他,往馬車上一拽。
然后,段隋就錯愕地看著這個身形單薄的小娘子,將他們家九爺給生生拎上了馬車。
簾子撲的一閉,傳來辛夷的聲音。
走吧。
段隋倒抽一口氣,才應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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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州城里燈火璀璨。
經過岳陽樓時,辛夷特地拉開簾子,在行走的馬車中欣賞這座千古名樓。
頭頂星河,臨水潺潺,壯麗恢弘的岳陽樓在夜色下變得柔美多情,飛檐斗拱隱于夜色,仿佛要與天爭秀。
同一座岳陽樓,不同的情懷。
馬車的吱呀聲里,辛夷仿佛穿行在歷史書里,輾轉時空,猶自出神。
一只手伸過來,輕輕握住她的。
小十一……
辛夷回頭,看著傅九衢俊美的臉在燈火里明明滅滅,忍俊不禁。
酒醒了
傅九衢眼神半瞇,夜風徐來,他一襲白衣,廣袖輕蕩,慵懶的笑意微翹的唇角,仿佛會一只修煉千年的妖精,就那么蠱惑著辛夷的心智,竟被他輕輕松松地拉拽過去,抱坐在他的腿上。
佳人在懷,本王猶在醉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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