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雍看一眼臉色恬淡的寶音,沉默片刻,莞爾道:殿下元氣不固,氣血皆虛,導致經絡失調,帶下清冷量多。痛得不通,通則不痛,腹痛皆由此而起。但民女瞧著問題不大,待我稟明師父,對癥開了方子,幾帖藥下去,想是就慢慢好起來了。
其實就是婦科炎癥,很多女性都會得的病,時雍好不容易才想出來這番說辭。
說罷,她大著膽子又說了一句。
井廬身處山間,寒濕潮冷,極易邪濕入體,長公主殿下應當多出門曬太陽,多親近陽光,且勿閉門不出,憂思過甚。
寶音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和嬤嬤串通好,變著法兒來勸我
這個真沒有,時雍剛想說不敢,就見何姑姑松了一口氣,看她也和顏悅色了幾分。
老奴的話殿下不聽,大夫的話,總該要聽了吧
寶音笑著搖了搖頭,突然吩咐何姑姑:嬤嬤,去把我書架上那幾本針灸的書拿出來。
何姑姑依照做。
時雍聽著,卻是沒有想到,這幾本書是寶音賞給她的。
你遠道而來為我瞧病,我沒有什么東西給你,這幾本書已閑置許久,便留給你做個紀念吧。
那幾本小冊子被何姑姑捧在手上,看上去書面已然發黃,邊角有磨損的痕跡,想來是曾經被人經常翻閱的。可是寶音又說她不通醫理,那這是何人之物
時雍好奇心頓起,卻不敢當真去拿。
為殿下診治是民女的榮幸,況且只是略盡綿薄之力,愧不敢受……
拿著吧。寶音坐起,淡淡道:這是我妹妹看過的,如今……也是用不著了。
她的妹妹時雍記得先帝只得寶音一個女兒啊
寶音抬抬眼,似乎看出她的困惑,微微一笑,本宮的義妹,通寧公主陳嵐。她會些醫理,比本宮有天分,家母在世時,她跟在身邊是學得很好的,常得家母夸贊。只是,身處宮中沒有可醫治的對象,無非是打發一下無聊的時光罷了。
說到過世的母親,寶音臉上有剎那蕩起的光暈,看著溫暖又潮濕。
通寧公主陳嵐,那不是廣武侯的長姊嗎原來有這等淵源。
時雍又有些驚訝,但皇家的事,她不方便問得太多,禮貌地向寶音行了一禮,低頭接過那幾本目前她壓根就看不懂的針灸醫書,千恩萬謝。
可是,從長公主的寢殿出來,面對孫正業的詢問時,她卻有些犯難了。
剛才檢查,她發現了一個長公主的秘密,不知當不當告訴孫正業。
——永祿十三年大婚的寶音長公主,竟是處子。
誰敢相信
可有看出什么孫正業見她發呆,眉毛胡子都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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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雍緩了一口氣,將長公主的癥狀仔細說了一下,那秘密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這是公主隱私,又有送書的情分,她不應當讓外人知曉,哪怕對方是孫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