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國家在某些醫療領域,確實還很落后。”
“我跑出來,就是想著能不能找到一些……能救人的新技術、新方向。”
“作為一個還有點良心的藥商,實在是看不下去……”
他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將一個心系患者、卻無力回天的藥商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
他沒有再強求,反而開始“自我檢討”,這反而讓葵音的警惕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但“新技術”、“新方向”這些詞匯,還是讓葵音敏感地捕捉到了什么。
她猶豫了一下,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李二寶,小心翼翼地問道:“趙桑,你……你該不會是……商業間諜吧?”
李二寶聞,立刻轉過頭,臉上露出一抹詫異。
他斬釘截鐵地否認:“不,絕對不是!竊取商業機密是犯罪,我絕不會做這種事。”
他的眼神變得格外認真,甚至帶著一種沉重的光芒,緩緩說道:
“我只是……只是一個看不慣病人明明有希望被醫治,卻因為技術壁壘、因為信息差而無法得救,最終只能絕望等死的畫面。”
“那種無力感……太沉重了。”
這句話,像一顆精準的石子,投入了葵音的心湖。
她是一個學醫的人。
雖然還在校園,但“希波克拉底誓”的精神或多或少已經浸潤了她的思想。
救死扶傷,是刻在每一個醫學生骨子里的本能。
李二寶描繪的那種“因技術原因無法得救”的畫面,深深觸動了她內心最柔軟、也最神圣的那根弦。
她沉默了。
臉上的抗拒和恐懼雖然沒有完全消失,但明顯多了一絲掙扎和動搖。
她能感受到眼前這個男人話語中的沉重,那不像是偽裝出來的。
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
最終,葵音還是用力地抿了抿嘴唇,艱難地搖了搖頭,聲音雖然輕,卻依舊堅定:
“對不起,趙桑……我……我還是不能答應你。這真的太危險了……我,我承擔不起那個后果。”
“而且,我確實也做不到。”
她的拒絕依舊,但語氣已經不像剛才那樣斬釘截鐵,反而帶上了一絲愧疚和不忍。
李二寶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或強求。
只是理解地點了點頭:“我明白,讓你為難了。”
他語氣溫和,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不說這個了,這家的抹茶蛋糕據說很不錯,要嘗嘗嗎?”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像是默契地翻過了那一頁,氣氛重新變得輕松起來。
他們品嘗了甜點,又沿著種滿銀杏樹的街道閑逛了一會兒,聊著些關于校園生活、櫻花國風俗之類的閑話。
大約一個多小時后,葵音的手機響起了提示音。
她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歉意。
“趙桑,非常感謝您今天的款待,”
她微微鞠躬,“但我得回去了。導師剛剛發來信息,安排我立刻去實驗室一趟,需要提前熟悉一些資料,為過兩天的論壇做準備。”
實驗室?論壇資料?
李二寶心中一動,隨即問道:“要開始做準備工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