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虞:嫣兒,
澹澹終于知道防盜了~她把自己給了一個陌生人,最要命的是:這居然是她的第一次。
容嫣默嘆。
她終于明白為何原身五年無所出了;也明白了尤姨娘那句爬上男人的床意義何在!
既惡之,
何娶之。
秦晏之欺人太甚,他豈把容嫣當妻子,
甚至是當女人看了
不怪他痛快地同意和離,
還退了嫁妝。原來這算補償……
容嫣朝被子里縮了縮,下身牽扯,痛感依舊清晰。
意亂情迷。兩世保守的她居然也有這么一天,
就不該去喝酒,
更不該頭腦一熱留下來。
后悔嗎容嫣問自己。
悔,
清白沒了。然可笑的是:和離的人,
誰在乎她清白。
連那個在她身體里出入的人也沒意識到不是嗎
疼痛漸漸平息,一股嚙骨之感蠢蠢欲動,
啃噬她的理智。容嫣不得不承認,
她有欲望,
昨夜縱情,
放松下來的她終于體會到了作為女人的歡愉……
想到這,她一把拉上被子蓋住了臉。
即便內里是個現代的芯,她依舊覺得可恥。太羞恥了,
酒后縱欲,
她這輩子都洗不掉這個污點了……
悠悠兩日路程,
終于到了宛平。
沒有了束縛和羈絆,
下了馬車的容嫣,
覺得宛平的陽光特別溫暖,
連空氣都極清新。
她們先在客棧落腳,才歇了盞茶的功夫容嫣便帶著房契和嬤嬤去了故居。她迫不及待要開始新生活了。
雖然房契始終在她手里,但容宅一直被祖家租著。租戶是和二伯母簽的約,三年仍余六月,想要退租,那便要還人家六月的租金、違約金及押金。這些二伯母提都未提,容嫣也知道從她手里摳不出錢來,她也沒想摳,權當買個清靜。
租戶姓孫,三十出頭,宣州人士。宣州紙商為擴大生意范圍,常派駐掌柜到順天府各地,他便是其中一人,攜妻女落入宛平,兩年矣。
容嫣自表身份,孫掌柜客氣,畢竟是房東。可聽聞她想收回房子,臉色便不那么好看了。
租金已交,期限未到,我為何要搬我往哪搬孫掌柜不滿攤手。
容嫣淡笑,解釋道:租金我會退,押金違約金我一概不會少您。要您搬走確實情非得已,如今我無處可去,只有這宅院容身了。我可以留給您找房的時間,但不會久。
和商人談判,繞不過他們,不若都擺在明面上講清楚。可對著掏心實話,孫掌柜沒領情,依舊咬定了合約未到期,不肯搬。
其實容嫣也懂,容宅有地段優勢,他把這作為商業據點,挪了位置會影響到生意往來。可理解歸理解,她沒退路,況且有些實質上的錯誤是他們自己犯下的。
房契地契均在我手,這宅子歸我所有,可您的租約是與我簽的嗎,有效嗎您當初不見房契,只憑中間人簽了租約,那您便要承擔這個結果。
理不占,情來補。
孫掌柜沒料到小姑娘說得有理有據,只得出了張親情牌,喚孫夫人端茶,容嫣這才知道,她已有孕九月余。
姑娘家心善,觸了她軟肋,容嫣只好容她生了再動……
客棧里,容嫣算計著自己的容身之所,而楊嬤嬤整理著衣衫叨咕道:九月,我瞧著可不像,也就是肚子大了點!
這也看得出容嫣漫不經心接話。
怎看不出啊,‘肚子尖尖,小子無疑’。她這胎我說定是男孩,可肚子沒墜,還沒轉胎呢!也就七個多月。
容嫣突然反應過來。現在才入冬,那便轉年二月生產,養月子更動不了,待到三月農耕,哪還有房子等著他們租。到時候若賴著不走,就算告到府衙,也要拖上兩月,那六個月合約可不就滿了。
到底還是沒算過他。
次日,容嫣帶著嬤嬤又去了容宅,這回干脆吃了個閉門羹。楊嬤嬤叫門,宅里除了犬吠,一點聲音都沒有。
容嫣喚嬤嬤回來。今兒不行明個來,還怕他跑了不成。
嫣兒身后,細語柔聲,有人叫她。
容嫣轉頭,一身披貂領青緞斗篷的女子正盯著她。女子二十出頭,衣著華貴,生得頗是清麗端秀,一雙杏眼瑩瑩,閃著不可思議。
原主凌亂的記憶斷斷續續,覺得眼熟,但想不起是誰。
真的是你女子緊了兩步上前,拉住容嫣的手。你怎來了自己嗎她對著楊嬤嬤微笑,嬤嬤福身揖禮道:表小姐。
容嫣恍然想起來了。這是她表姐,譚青窈,她母親是自己的親姨媽。姨夫在朝廷禮部侍郎,青窕是他的獨女,嫁給了宛平臨安伯世子徐井松。
表姐,許久不見。
豈是許久,是太久了。青窕拉著她,笑中閃淚。
青窕在京城外祖家長大,容嫣父親任職都察院時,兩人關系極好。可最后一次相見,還是容嫣出嫁,轉五年了。自打父母過世,她再沒來過宛平,二人偶爾聽到彼此消息也是從外祖那邊。
我回京城幾次,都沒見到你。
嗯,母親過世,很少回外祖家了。而且嫁了人,總不方便……容嫣輕聲道。
青窕父親是官宦世家,在朝頗有地位,故而夫家不敢怠慢她。可并不是每個婦人都如此幸運,更多的還是身不由己,她理解容嫣。
走吧,跟我回去,你還沒見過你外甥女呢!
路上,青窕問及為何來宛平,容嫣講了,但保留了無后的原因。
與其被休,到不若先提出和離……
青窕大驚,雖痛罵秦晏之薄情寡義,憎惡尤姨娘陰險歹毒,可還是心疼自己這個表妹,于是眼圈又紅了,偷偷吸了吸鼻子。
容嫣微笑,表姐單純是真性情,也是真的對她好,她心暖。
到了臨安伯府,容嫣拜了伯爺伯夫人,見過表姐夫。
徐井松二十有七,翩翩儒雅,相貌堂堂,不語也帶三分笑,平易近人。聽聞他極寵愛表姐,這么些年連個通房妾室都沒有,讓容嫣對他又多了份好感。
伯爺身體不好,故而這個家都是表姐夫做主。他聽聞容嫣的事,凝神皺眉,道句有魄力,女之英豪也。
表姐拍手而笑。以前她可不是這樣,柔柔弱弱的,常被我欺負。于是又對夫君講了容宅的事,勸道:讓她留下吧,長住客棧總歸不安全,我也許久不見她了,恨不能天天在一起。
徐井松看著妻子,笑容寵溺。好,聽你的。
青窕挽著他,嬌聲道了句謝謝夫君。
于是對表妹點頭。
看著恩愛的二人,容嫣回笑。
夫妻,就應當如此吧。她為表姐高興,也有那么些羨慕……
除了徐井松,還有在府學讀書的二少爺徐井桐,和年剛及笄的三小姐徐靜姝。匆匆打過招呼,又見了三歲的外甥女,徐井松便遣人把容嫣的行李搬來,打算騰出重臺苑給她。
容嫣婉拒。
一家人熱情已是感激,哪好過分攪擾。在容宅討回之前,她暫住客房便好。
府學休假,二少爺在家溫書,見容家表姐搬來,便幫著跑前跑后。徐井桐今年十八,生得白皙英俊和兄長有些相像,但比兄長多了分朝氣,笑起來帶了陽光的味道。
見下人整理齊了,他轉頭對容嫣道:容表姐需要什么,盡管對府上說,不要見外。
容嫣微笑道謝。
她挑唇時,嘴角的小梨渦若隱若現,淡淡的,輕得像漣漪。徐井桐看得心驚,好一塊天然璞玉,清透明麗,真不明白怎會有人想休了她。
見她正抱起妝奩,徐井桐趕緊上前。我來吧!說著便伸手去接。不小心碰了她手指,微涼柔軟,愣了住。容嫣顰眉趕緊抽回來。
表姐要放哪他笑道。
容嫣斂目沒看他,神色略沉地指了指梳妝臺。徐井桐輕巧放下,贊了兩句紫檀妝奩便問可還有其他要搬的。
她搖頭。謝二少爺。今兒麻煩您了,不擾您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