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本正經的裴倫,眾人陷入了沉思。
似乎……
哪里不對?
獨孤信又笑了。
他覺得,裴倫是個妙人,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你知道我們要來?”
“知道。”
“誰告訴你的?”
“重要么?”
裴倫看著他,認真道:“對于城里的老爺來說,去鄉下看看,乃是興之所至,那些鄉下人知不知道,如何想的……根本不重要!”
“真是不知所謂!”
獨孤云一臉的不耐,身上天劍劍意起伏不定,想要直接把這個滿嘴胡話的家伙斬掉!
“稍安勿躁。”
獨孤信第一時間覺察到了他的殺機,輕斥道:“隨遇而安,隨心而動,方能磨礪劍道!”
“是!”
獨孤云低頭稱是,按下了心中殺機。
事實上。
他少年老成,頗有城府,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并非那浮躁驕橫之輩,否則也不會被天劍子看重了。
只是……
不知為何,他從看到裴倫的第一眼起,就不喜歡對方,很不喜歡,總覺得對方憋著一肚子壞水!
“你說得有道理。”
獨孤信看著裴倫,深以為然,“興之所至,我便來看看,興之所盡,我便灑然而去,你們怎么想的,不重要。”
“前輩。”
裴倫贊道:“您真是世間第一等清醒之人。”
“用不著拍我馬屁!”
獨孤信很受用,卻擺擺手道:“我看得出來,你對我們有敵意。”
“這很正常。”
裴倫解釋道:“鄉下人見了城里的老爺們,自然是心中惶恐,生怕他們搶了自己家的二畝薄田。”
獨孤云越發討厭他了。
可獨孤信卻反倒越發欣賞起裴倫了。
妙人!
大妙人!
世間第一等的妙人!
“所以。”
他朝裴倫身后看了一眼,“你特意在這里防著我們,守著你這二畝薄田?”
“差不多吧。”
“難得。”
獨孤信感慨道:“看你的修為,倒是已經觸摸到不朽的門檻了,在這片小天地內,有如此成就,殊為不易,不過你該不會以為,憑你這么點實力,能守得住你這薄田?”
“自然防不住,守不住。”
裴倫笑了笑,“而且,前輩似乎誤會了我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
“鄉下的路崎嶇難行,諸位是從城里來的,想必對這里的路不是太熟悉。”
“所以?”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
裴倫笑著朝眾人拱了拱手,眼縫彎成了一條線,活脫脫一個人形狐貍。
“在下裴倫。”
“愿給各位當一個……帶路黨。”
眾人:“???”
“哼!”
沒等他們開口,獨孤云又忍不住冷笑道:“果然是個諂媚阿諛的軟骨頭!”
“唉。”
裴倫幽幽一嘆,感慨道:“我若是強硬到底,你們會說我負隅頑抗,不識時務,如今我給諸位帶路,你又說我阿諛奉承,是個軟骨頭……我可太難了。”
“這還不簡單!”
獨孤云漠然道:“我一劍斬了你,你就不用兩難了!”
“云兒!”
獨孤信皺眉看了他一眼,“不許胡!”
“你說得對。”
也不管獨孤云怎么想,他又是看向裴倫,笑道:“帶路黨確實很難當,不過若是當得好,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前輩,諸位,請。”
裴倫笑瞇瞇地看了獨孤云一眼,一伸手道:“這位小兄弟,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