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背著姜令儀出門,羅氏踉蹌著腳步跟到府門口,心中似有無數語要說,可最終卻是全都被憋回了喉嚨里。
難道,這么多年,她真的錯了嗎
楚南宸親自扶著姜令儀上了花轎,姜國公看了不由得心頭一喜,姜令儀越得楚南宸歡心,他的官途便會越順暢。
唯有姜桓心頭浮起一絲隱憂,一入宮門深似海,東宮雖不比后宮,卻也滿是爾虞我詐,姜令儀今后的日子,必然是不好過的。
十六人同抬的華麗花轎穿過街巷,最后在太子府面前停了下來。
楚南宸將姜令儀從花轎中扶出,又將手中紅綢送到了她的手心里,才牽著紅綢的另一端同她一起踏入府門。
席位上座無虛席,太子大婚,帝后同臨,百官齊聚。
不過陸庭煜卻是沒來。
自己的心上人嫁給了自己一同長大的兄弟,整整兩個月過去了,這樣的結果,陸庭煜依舊是難以接受。
靖安王夫婦看著迎面并肩走來的楚南宸和姜令儀,也是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頭。
靖安王妃是感嘆陸庭煜同姜令儀這對有情人就此走向陌路,靖安王則是不由聯想起了自己和元皇后,想當年,他也是這般,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愛之人嫁入東宮,成了別人的妻子。
雍和帝親自主婚,給足了姜令儀牌面,卻也讓靖安王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靖安王知道知道,雍和帝就是故意的。
他是想讓自己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只要他想,無論是女人,還是權勢,他與陸庭煜都只能是求而不得的下場。
靖安王煩躁的別開臉去,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靖安王妃見了,也只能任由他去。
她知道,雖然同自己成婚十數載,但靖安王的心中卻是始終都沒能忘了元皇后。
少年時期的白月光啊,怎么可能忘得掉呢,而她的兒子,也將重新走上靖安王的老路。
想至此,靖安王妃心頭不由得染上幾許恨意,恨天家無情,恨雍和帝強拆鴛鴦,然而,最終,這份恨意卻是只能重新咽回肚子里。
大禮過后,楚南宸將姜令儀送到了婚房。
看著一身大紅喜服的姜令儀,楚南宸只覺得心頭復雜一片,驚喜、愧疚、憋悶不斷在他的心里交織著,最后匯成一張繁雜又無解的大網,將他整個人都罩了進去。
嘴巴張張合合了好一會,最后楚南宸還是什么也沒有說出來,隨即轉身離去,不過臨走之前,卻是沒忘了吩咐伺候的丫頭好好照顧姜令儀,又讓丫頭給姜令儀送些晚膳過來。
一日不曾進食,她定是餓了的。
丫頭們驚詫于楚南宸的不顧規矩,不過卻是點頭應下了,同時心中也更清楚了些,她們這個新進門的太子妃,是極得楚南宸寵愛的。
楚南宸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亥時。
姜令儀還在床上端坐著,楚南宸拿起喜秤將她頭上的紅蓋頭挑開,一張精致又驚艷的臉便徑直闖入他的視線。
今日的姜令儀,比他初見她的時候還要美,杏眸粉面,紅唇嬌艷,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擁在懷里好好呵護。
飲下合衾酒,楚南宸將屋中丫頭屏退,才掩下眸中情緒對著姜令儀道:折騰了一日,你定是累壞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就先歇息吧。
話落,怕姜令儀多想,又后退一步拉開些距離,你放心,我不會碰你,但為了你的名聲,今夜我也不能去別處睡,我就在外面的小榻上,有事的話,你喊我就可以。
說著,楚南宸便直接朝外走去。
他知道,姜令儀的心里只有陸庭煜,嫁給自己已經是勉強了,再讓她同自己行夫妻之禮,那未免太過強人所難了,所以楚南宸不會逼迫她,只不過,心里到底還是有些失落。
然,楚南宸剛走出幾步,就覺身后似有起身的動靜傳來,還不等楚南宸回頭,就覺一雙溫熱的小手環在了自己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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