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輕勾著睜開
雙眼,璀璨的陽光,將袁文德的身上鍍上了一層金邊,她笑看了自己最親的哥哥一眼,一派悠然的往躺椅上靠了靠,而后嬌嗔道:我當皇后這么久,哥哥都還不曾行過跪禮,今兒哥哥要不要下跪行禮
要跪嗎那臣跪了!
微微啟唇,唇紅齒白,袁文德眸色一閃,輕掀袍襟作勢便要跪下。
別!別!別!
一連說了三個別字,袁修月到底懶洋洋的從躺椅上坐起身來,見袁文德落座,她輕笑著話語中卻不無抱怨道:哥哥最近很少來看我,若非今日我一早命人傳了旨,你可要等我跟皇上從南陵回來才有空暇來見我
眸色含笑,袁文德輕輕抬手,拂去袁修月頭髻上的花屑:我不來看你,是因如今你于離宮寵冠六宮,我知你過的甚好,再者而,過陣子你與皇上出行,軍中要準備最精銳的禁軍負責護送,再加上家里的事……我實在是脫不開身!
聽袁文德提到家里,袁修月眸色微亮,一掃方才睏盹:家里怎么了
雖然,那個名曰安國侯府的地方,于她而,根本就沒有半點家的溫暖。
但說到底,她終究出自那里,世人也都知道,離國的皇后,是安國侯府的二小姐!
迎著她如黑寶石一般的眼眸,袁文德輕笑了笑,有些不是滋味的嘆聲說道:其實也沒什么,只不過是父親讓皇上削去了爵位,如今已然什么都算不得了!
聞,袁修月兩道秀眉不禁微微蹙起。
到底,南宮灝凌還是沒有如她所,就那么算了啊!
他的父親,是個將權勢看的極重的人,去年便因她而失了兵權,如今又被削去了爵位,想來……狀況必然不會太好!
父親他……還好吧一句話,在心中徘徊許久,終還是問出了口,袁修月低眉斂目的將雙腳置于躺椅上,雙臂合攏,將下頷擱在雙膝之上。
凝著她微暗的臉色,袁文德輕挑了挑眉,冷笑聲道每日除了一日三餐,便是酒肉女色,你說他好不好
聞,袁修月眉心一擰,不禁也跟著冷哼一聲:他素來看重的,便是袁家的權勢,如今軍權被奪,侯爵旁落,他只怕在心里早已恨死我這個罪魁禍首了!
此時怨不得你,你不必自責!看著袁修月黯然垂眸的樣子,袁文德心頭一疼,不由冷笑一聲道:你以為當初皇上罷他兵權,只是因他薄待了你而一時起意嗎
哥哥
微微一愕,袁修月眸首一抬,眸色不定的看著袁文德。
她一直都是這么以為的。
但此刻他既是這么說了,莫非……
苦笑著微搖了搖頭,袁文德無奈嘆道:父親……他是安氏一族的臣老!此前皇上便有意要削他兵權,而現下正是皇上清除這些臣老的關鍵時刻!
聞,袁修月不禁心下一震!
安氏一族
他的父親,竟是安氏一族的臣老
那也就意味著,南宮灝凌當日在前往安國候府時,便已然有了要罷免他軍權的心思,而恰好那時,他又薄待了她,這便給了南宮灝凌一個順水推舟的好機會!
只忽然之間,袁修月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南宮灝凌說,他不會傷害南宮蕭然。
但他這一方的人,卻一定都希望南宮蕭然死!
試想,若是他死了,則安氏一族便斷了所有的希望!
可,她在乎他的生死,那么南宮灝凌便一定會保全他,換之,則是為了保全他,南宮灝凌則一定要將對安氏一族提前清剿,因為唯有毀去了安氏一族的根基,保朝一派,才會暫時放過南宮蕭然!
思緒百轉千回,袁修月不禁苦澀一笑!
縱然別人都說她聰明,可是在國事上,她卻遠沒有身為一朝君主的南宮灝凌想的那般周全!
果然,能坐上那個位子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
傻丫頭!
再次抬眸,看著身邊一臉沉思的袁修月,袁文德蹙眉輕道:雖然,為兄口口聲聲說,自己的仕途,會自己爭取,絕對不靠會靠你在后宮爭寵來立足,時至今日,為兄能坐上大將軍之位,其實最應該感謝的,還是你!
哥哥!
聽出袁文德口中的澀然,袁修月只覺心頭一堵。
袁文德苦笑了下,便再次低下頭:一年多以前,皇上之所以將我從云陽調回,其實便已然決定要罷免父親與我的軍權,但世事難料,他自己都不曾想過,竟會對你動了真心!
再次抬眸,深睨著自己的妹妹,袁文德無限憐愛的輕拍她的肩膀:還記得那日我去冷宮見你之前,曾先去見過皇上嗎
記得!
微微頷首,袁修月心中滋味莫辯!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