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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5章 千勝戰場

      依舊是大章,近6000字。

      ………………

      聽說了嗎,陳凱和大木談了一整夜。

      不是吵了一整夜嗎

      誰告你是吵了一整夜的,陳凱離開國公府的時候,大木親自送出了門,據說兩個人還有說有笑著提起那樁婚事呢。

      ……

      鄭芝龍得勢,石井鄭氏家族一躍成為了福建最有分量的豪族。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鄭氏子弟自然也今非昔比。考武舉、考科舉、入營為將、經營海貿,游走于官場之中、商海之內,如烈火烹油一般,攀援著鄭氏集團的大樹,個人的發展層次也大為提升。

      于海貿上,石井鄭氏家族從始祖隱石公鄭綿開始就和大海打交道,族譜之內,死于海上的族人比比皆是,族中對于海貿的人才儲備是絕對足夠的。如鄭芝虎、鄭芝鵬、鄭泰等人,更是鄭芝龍的得力臂助。

      奈何,人才是有的,但是并非所有人都是人才。尤其是在于這樣的家族,其不可避免的缺乏如真正的豪門般的底蘊,迅速的崛起使得族內很多人看不清楚他們身處的環境,不明白他們在這樣的環境下需要做的該是什么。當面對變局,該如何應對,當面對陳凱這樣充滿了變數的存在,該如何權衡利弊,是全然不知的,僅僅是憑借著鄭氏集團原本屬性中的唯利是圖,僅僅是憑著本能與其對抗,最后的結果只會是一次次的失敗。

      竟成,此番也是好事多磨,所幸老祖宗氣消了。

      是啊,是啊,老祖宗氣消了就好,這樣一來,終究是能夠兩全了。

      ……

      當天回去休息,一覺睡到下午,陳凱本打算去和盧若騰、沈佺期二人碰面的,豈料這還沒出了驛館的門,就有鄭家的子弟前來拜會。

      如此的場面,可是從永歷前年二月他殺了鄭芝莞之后就再沒有過的的了。以著最陰微的估量,大概是那最后的指望——陳凱和鄭成功談崩了,然后被架空權柄的事情沒有如他們所料般發生,失去了希望,一些腦子活絡的就開始尋思著緩和關系的事情。畢竟,陳凱大權在握的地位暫時是不可動搖的,香港那邊的貿易額也在節節攀升,他們想要從中獲利,自然要把臉面放在一邊了。

      黑鍋,那位老祖宗背了起來,至于他們在其中的上躥下跳,自然是不會有人多嘴的了。還有一個不曾被提及的人物,那就是鄭惜緣的親哥哥鄭肇基,尤其是其人現在根本就不在中左所。

      多謝諸君的關心,屆時還請一定光臨。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竟成客氣了,客氣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鄭家的子弟、親朋,島上的海商、船主,此間的遺民多有來拜賀的,弄得陳凱反倒是有些忙不過來了,甚至就連與盧若騰和沈佺期之間的聚會也不得不一再拖后。

      婚期臨近,事情變得多了起來,每天見完這個,又要見那個,見完那個,又要見這個,都是些前來祝賀的,至少表面上是這般的。當然也有些不小心說漏嘴的,也無非是想要把生意拓展到廣東,亦或是想要在廣東地面上謀個差事的,也都巴巴的打著這樣的名義過來。

      這本無可厚非,甚至陳凱回來前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這般,只是比他想象中的來得還要頻繁罷了。尤其是在于,那些有求于陳凱的人們前來拜賀了一番結婚的喜事,很快陳凱就從驛館搬到了早前鄭成功送他的那處宅院,又多了一批前來拜賀喬遷之喜的,其中還不乏有來上兩遍的……

      一晃幾天過去了,好容易的到了婚期,前面的禮數都已經走過了,直到今日,總算是那六禮的最后一禮。

      今代汝父曰:躬迎嘉偶,厘爾內治。

      敢不奉命。

      當年來投,陳凱向鄭成功報上去的是父母雙亡,因為他根本沒辦法證明他在這個時代是有一雙父母在的,所以干脆來個最省事的。向陳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告知了迎娶新婦的事情,司禮的禮官代行事,早已換上了全套官服的陳凱退到原位,再拜,隨后才離開了祠堂,隨充當媒人的沈佺期前往鄭鴻逵在中左所的府邸。

      中左所的定國公府早已是披紅掛彩的換上了一副喜慶的顏色,陳凱隨沈佺期抵達此處,后者入內告知,然后陳凱進府行禮,執雁獻上,再拜后便出了國公府的大門。

      男方迎親的禮數告一段落,就該輪到女方拜別父母。陳凱出了大門,鄭鴻逵也回到了大堂,與他的正妻,也就是鄭惜緣的母親并坐于大堂的正座之上。

      拜、興。

      拜、興。

      拜、興。

      拜、興。

      平身。

      隨著贊禮之人的唱禮,鄭惜緣下拜、起身,往復四次后才站起來恭聽父母訓誡。

      往之嫁、以順為正、無忘肅恭。

      必恭必戒、毋違舅姑之命。

      父母二位大人說過,才輪到那位秋姨娘做最后的補充。

      爾悅聽於訓、毋作父母羞。

      雖不敏,敢不從命。

      回答過后,鄭惜緣又是四拜,才由陪嫁過去伺候的婆子、侍女引路出門,在抵到一輛做工考究,用上好木材雕刻有八仙過海、麒麟送子等喜慶圖案,飾以紅黃綢緞和各種彩帶的馬車前,才在回首拜過后,登上了這輛馬車。

      儀衛在前,迎送者乘車于后,便是嫁妝,亦是從那定國公府便隨著馬車而出,房產、鋪面、家具、擺設、胭脂水粉、首飾字畫、古籍文房、藥材香料以及代表著田產的一方方泥土,不知道過去多久才算是一個完。

      嫁妝的豐厚程度,從來都是關乎著女兒在婆家的地位,嫁妝少了會受婆家白眼,這是哪怕在后世都不乏見的。國公嫁女,嫁妝方面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說婆家的感官,就算是出嫁隊伍放在旁人眼中,國公府的顏面也不可輕忽的。更何況,鄭惜緣本就是鄭鴻逵最寵愛的女兒。

      不過,本著保護女性婚姻權益的原則,中國古代也有相關律法規定,夫妻離異,女方是可以自行帶回嫁妝的,除非有特殊情況,夫家若有侵奪,是要受到法律懲處的。

      看著那長龍式的送親隊伍,沿途的百姓無不是漬漬稱奇,其中多有艷羨陳凱能夠娶到國公之女的,但也很快就遭到了旁人的反駁。

      要是當年韃子沒有攻上島,要是當年鄭芝莞那廝沒有棄城而逃的話,估摸著仗打完了就該成親了吧。

      可不是嘛,那時候定國公可還是麾下數千虎賁呢,而陳巡撫就還是個分巡道的道臺。現在可好了,鄭家折騰了一溜夠,定國公的兵權都送給了國姓爺,只是空有個國公的爵位,倒是人家陳巡撫一路走來,已經是朝廷在號的大員了,掛著兵部侍郎的銜,正二品大員吶,今時不同往日嘍。

      切,今時不同往日是沒錯,不過人家定國公也絕非是個空殼的國公爺,家底厚實,那可不是說著玩的,瞧瞧這一眼看不到頭的嫁妝,咱中左所島上大概就沒有出過吧,真是氣派啊。

      莫說是咱們中左所了,怕是就連皇帝嫁公主也就這樣了吧!

      ……

      伴隨著路旁百姓饒有興致的議論聲,送親的隊伍緩緩而行,掐著時辰,直奔著陳凱的府邸而去。

      送親的隊伍在中左所城里繞來繞去,直到那良辰吉時,將新娘子送抵新郎的府邸。接下來,見拜、同飲、同食,各種禮數走下來,花費時間良多,外間的喜宴都已經開始了,而陳凱和鄭惜緣也早已被這些禮儀折騰的疲憊不堪。哪怕,他們早已有過預演,很清楚這全流程走下來到底會是個什么樣的狀況。

      禮之一字,在儒家思想中既是永恒、普世的天道,也是對君主、諸侯、士大夫和庶民皆具有約束力的禮法,更是社會自發秩序的傳統和習俗。換之,禮是律法和道德的結合體,他表現的形勢無非是那些被后世人看做的繁文縟節,但也正是這些繁文縟節在人心的深處協助道德和法律構建起了更好的約束力,從而進一步的確保了人與人之間的和睦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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