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雙髻粉襦裙,白妝細眉,神情不安。
"這位姐姐,金玉公主在哪里啊"白籬從廊柱旁站直身子,問。
路過的宮女被嚇了一跳,發出短促的驚叫,待看清也是個宮女……
"嚇死我了,我以為也見鬼了。"那宮女嘀咕一句,再看白籬,有些面生,"你……"
"我是楚王府的。"白籬忙說。
"楚王府啊,快過去吧。"那宮女說,指了指一個方向,又小聲提醒,"公主很生氣呢。"
白籬道謝,匯入出宮的人群中。
……
……
張擇站在宮門口,夜幕正在徐徐拉開,宮燈,火把提前點亮,亮如白晝,照著每一個經過宮門的人。
人們神情各異,有不安,有興奮,有木然,每一張臉都被禁衛攔下來查看,核對。
這又引起竊竊私語。
"這是查什么難道是查鬼"
"真的是鬧鬼嗎"
張擇并不在意也不理會這些話,聽著禁衛們念人名,安靜地看著經過的人的臉。
來赴宴的賓客其實很簡單,父母帶子女,最多也就四五個人,不攜帶婢女仆從,直到金玉公主一行人到來。
金玉公主臉色沉沉,身邊的宮女內侍低著頭戰戰兢兢。
另有四個內侍抬著肩輿,李余坐在其上還在昏睡。
"殿下,殿下沒事吧。"
有個宮女疾步跟在一旁,抓著肩輿小聲詢問,神情關切。
張擇的視線劃過她,下一刻有人站過來擋著視線。
張擇的眼瞇了瞇。
周景云。
"殿下還好吧"周景云問,看了看肩輿上的李余,又看身邊的宮女,神情關切。
宮女聲音怯怯"不知道,一直沒醒。"
周景云便看向前方的金玉公主:"公主,請個太醫給看看吧。"
金玉公主從肩輿上回過頭,豎眉喝斥:"自己喝多了酒,已經夠丟人了!"說罷看著周景云,"周世子,什么時候對我們李余這么關心了還以為你不屑于跟我們這些皇室來往,要不然我三番五次邀請都被你拒絕。"
周景云說:"公主誤會了,只是不湊巧而已。"
金玉公主冷笑一聲:"好啊,待我挑個湊巧的時候,請世子上門,但今日就算了。"說罷喝斥宮女內侍,"還磨蹭什么,快點回你們王府!"
抬肩輿的內侍們加快腳步,宮女也不敢再多說話,低著頭快步跟隨。
金玉公主的內侍們也忙喝斥,讓其他人讓路,金玉公主沉著臉坐在其上,沒有阻止內侍們,待看到張擇站在城門前,又冷笑:"張擇,守著宮門查什么,偌大的皇城,青天白日鬧鬼鬧怪的,你還不快去查清楚是什么人搗鬼!"
張擇俯身施禮:"臣必當盡心竭力。"
金玉公主沒有再理會他,沉著臉一行人快步走出了皇城。
張擇起身看著他們的背影,再轉過頭看到走近的周景云。
"世子。"張擇笑了笑,"這次可是幫了楚王殿下大忙了。"
周景云說:"楚王殿下沒災沒難的,何談幫忙。"說著靠近他低聲說,"宴席上出了事,中丞快去看看白娘娘需不需要幫忙。"
張擇看著他,忽地低聲說:"你見過她嗎"
周景云心里微愣了下,什么意思
"誰"他直接問。
張擇看著他,沒有再說話,只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楚王府的馬車駛來,金玉公主已經坐上車先一步走了,內侍們忙著將李余抬上車。
白籬站在車邊回頭,夜色已經籠罩大地,皇城燈火通明,無數人涌涌,看不清周景云在哪里。
"殿下躺好了。"內侍們說。
白籬對他們頷首,跟著上了車,車簾放下來,馬車晃晃悠悠向前。
"阿籬。"李余的聲音喃喃響起。
白籬看向他,年輕人躺在車廂里,還閉著眼,神情有些慌亂,手也在身前抬起。
白籬握住他的手,輕聲說:"我在。"
繃緊的手緩和下來,李余喃喃一句什么,眉眼恢復柔和,嘴角帶著笑意,再次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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