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有一個半成年男子那么高,上身只纏裹了半邊的衣裳,露出另一邊的臂膀,從肩膀到手腕,隆起一個個鼓包,胸肌也像覆了鎧甲一樣,壯碩無比。走路的時候,許澄寧都感覺路像在顫抖。
許澄寧這么文弱的,最怕的就是這種人,看一眼都覺膽寒,手心直冒汗。那手掌握成拳頭,比她腦袋還大吧。
這也確實是個極其難纏的對手,這么壯碩的身軀,居然一點不笨重,流星錘掄得滿場飛,根本無隙可攻,不到一會兒,他就打飛了三名大魏武士。
太可怕了。
許澄寧搓搓手臂的雞皮疙瘩,幸好這一場他該下了。
誰知,巨人武士不但不退,還又連贏幾場,囂張地在臺中大笑起來。
嘉康帝頻頻去瞧西陵使臣,想看他們什么時候讓人退下。
湯匈卻一直專注地看著場上,并不回應他的眼神。
凡著倒是回應了,卻是露出了一個得意又挑釁的笑。
西陵人就是故意的。
眾人心中當然不爽,但暗規就是暗規,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西陵人破壞了規定,可他們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叫他們相讓。
巨人武士連敗八人后,一個矯健的身影上場了,從兵器架上挑了一桿花槍,挽了個槍花便與之纏斗起來。
他的武功明顯比之前的人高出許多,對上巨人武士竟毫不吃力,長長的槍桿挑住流星錘,槍頭刺到巨人武士面前,用無刃的一面在他臉上拍來拍去,巨人武士惱怒再攻,又被他靈活化解躲開,只留下巨人武士一臉的紅痕。
"好厲害啊!"
許澄寧跟大家一起拍起手來。
連嘉康帝也十分滿意,不住地贊嘆。
"這是哪家的"
海公公答不上來,問過之后才道:"不是官家子弟,是布衣出身,名叫羅舜,是軍中的小兵。"
嘉康帝眼底便露出幾分滿意。
羅舜把花槍耍出了花,這邊捅捅,那邊捅捅,巨人武士被打得毫無還架之力,最后被一桿擊中后頸,倒了下去。
"好!"
滿場爆發出響徹云霄的叫好聲,一掃之前壓抑低迷的氣氛,熱烈烘烘。
羅舜自信一笑,挽個槍花收勢,看巨人武士正面著地,似乎難受,便走了過去,想伸手拉他一把。
"你……"
說時遲那時快,巨人武士突然掄動流星錘,布滿鐵刺的圓球拖著長鏈飛快轉出一個半圓,狠狠砸在羅舜的后腰上。
羅舜飛了出去。
"啊——————"
羅舜摔在地上,轉眼身下就淌了一灘血。
他面朝地趴在地上,腰背已經被砸得變形。
這突然發生的變故,讓很多人害怕地捂住了眼,尖叫起來。
秦弗瞳孔劇縮,當機立斷。
"太醫院診治過后,立馬送到王府,叫鐘白仞治傷!"
單左抱拳:"是!"
羅舜的腰受了重創,像被拍扁了,血肉黏在地上,太監和救護的醫官要把他從地上搬開,要一點點扒他的骨肉,痛苦的哀嚎慘叫連連不斷。
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如此堅毅,卻也忍受不住發出慘痛的叫聲,可想而知他是痛到了極點。
而巨人武士竟然還歪著頭,掛著肆意囂張的笑。
御史大夫陶問清第一個忍不了,他忿忿地站起來,指著西陵人大罵:"你們西陵竟如此陰險狡詐,奸計百出,戲弄我們,是想置我大魏于何地!置盟約于何地!"
凡著撣了撣自己的立領,慢悠悠道:"大人為何如此重比賽前也說了,掉下場才算輸,孤的這名武士既沒下場,怎么就不能繼續打怎么就算奸計了"
"你西陵如此詭計多端,實在叫人很難不懷疑結盟的誠意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