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前,就算你是有錢人,再有錢又怎么樣?”
“你能為所欲為,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嗎?”
“但現在不一樣了。”
“災變之后。”
“想殺誰殺誰,想玩誰玩誰。”
“甚至很多人都覺得現在生活挺好。”
“過得慘,那是因為你是奴隸。”
“只要賺到糧,敢拼命,往上爬。”
“那種人上人,奴役他人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說到這時。
旅鼠低著頭,目光復雜。
“很多人甚至在被欺辱慣了以后,他們只要稍微爬高一點位置,反而會變本加厲的欺壓下層。”
“貴族把奴隸主當狗,奴隸主把我們當狗,甚至狗和狗之間也有等級。”
“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你不是最底層,反而都會擁護這種規則。”
“大家想的很簡單。”
“我以前過得那么慘,那等我爬上去后,怎么也得享受一番,報復回來。”
旅鼠沒有說那個試圖“拯救”世界的勢力到底怎么了。
但林安大概也猜到了。
沒有任何勢力的統領,愿意交出自己手中的權利。
哪怕個別人愿意,他們手下的既得利者會瘋狂地阻止這一切。
無限制的權利,是任何人無法抗拒的毒藥。
人類的歷史一向如此。
......
在顛簸中,負責開車的旅鼠有些興奮地指著前方大聲喊道:
“大人!”
“前面!就是波拉卡最外圍!”
“奴隸窟!”
車下碎石滿地,但已經能看出是簡易的馬路。
不同于綠色的荒野,灰色才是這里的主色調。
視野的盡頭,黑壓壓的人群擁擠在高聳的城墻外。
帳篷、鐵皮箱、貨柜是奴隸的家。
高天下意識抬頭看去。
在覺醒者超越常人的視力下,視野邊緣的奴隸窟像極了現實世界的貧民窟。
也許是像新得里,也許是像巴西。
堆積成山的垃圾堆上,爬滿了背著婁匡的拾荒者。
糞便混合著尿液匯聚成一條條“小溪”。
六七米高的城墻上,持槍的士兵散漫的四處巡邏。
純金打造的波拉卡招牌掛在墻頭,在黃昏下反射著微弱的光。
城市很大,或者說整片奴隸窟很大。
藍色、灰色、白色的帳篷和鐵皮箱圍滿了城池的四周。
四面八方的道路上,飛馳著三三兩兩的車隊。
不少捕奴隊的車子后面牽著一根鐵鏈,鐵鏈的末端則掛著一團血肉模糊的肉塊。
麻木,被捆著手腳野人像待宰的牲口一般架在皮卡后方。
喧囂,吵鬧。
數百根高高立起的水泥桿上掛著死去多時的干尸。
城池周圍,泥濘的地上豎著四根不知從哪搬來的廣告牌。
廣告牌上,用各色寶石鑲嵌的文字閃閃發光:
“天堂之城波拉卡-歡迎您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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