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維庸送李太醫出去后也沒再進來,遣退了其他人后,房內便剩下蕭如月和宇文赫兩人。
"敏兒有話要說"宇文赫在蕭如月身邊坐下來,握住了她的手,神情有些殷切。
蕭如月抬眸不小心對了一眼,卻被他的眼神弄得心頭莫名發慌,便移開眼去不再看了。
低低說道:"宮里的傳已經鬧得沸沸揚揚,這會兒琉璃閣的葉貴妃應該要抓狂了。今天這出,有可能是琉璃閣的那位通過魏王妃下的手。至于魏王妃與那位的關系,還有望君上查明。"
"這些都不緊要,你的手覺得如何"宇文赫握緊了她的雙手,似乎一顆心都掛在她身上,語氣有些殷切。
蕭如月只覺得右手越發癢和麻,從食指指腹現在已經蔓延到五指了。
痛感也一陣一陣,從五指,到手掌,范圍正在擴大,她想把手抽出來,卻用不上勁。她索性放棄了。
"君上,我這手明明又痛又癢,可是連太醫都瞧不出來問題,你說會不會就因此廢了"蕭如月說的很輕松。
宇文赫瞪了她一眼:"胡說什么,李太醫看不明白,宮里還有其他太醫。"聽這語氣實是惱怒。
"是啊,不一定是魏王妃下的手,也不一定是葉貴妃下的手,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毫無實證。我這手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也不知道。"蕭如月答非所問,接話接的驢唇不對馬嘴。
宇文赫臉色沉了沉,說道:"無論是什么原因,朕都會找到,朕絕不會讓你有事!"
蕭如月得了這么一句承諾,輕盈地笑道:"好。"
笑靨如花,嬌妍無雙。
宇文赫在這笑容中恍了神,好一會兒,方才回神,雙唇碰了碰,不知道自己呢喃著什么。便筆直出去,在門口與方維庸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方維庸轉眼就不見了。
皇后身子不適的消息,在李太醫回到太醫院的這會兒功夫,就傳遍了后宮。
琉璃閣里的葉海棠聽見這個消息時,別提多開心了。
她一個人喃喃自語道:"現在她是手麻,到晚上就整條手臂都不行了。如果君上在邀鳳宮再待下去與她有肌膚之親,她明天半截身子都不能動了。以后,哼……"
亞娜在旁邊,聽的不是很清,但對她森冷的哼哼卻是聽得很清楚。
沒一會兒又看見葉海棠咬牙切齒地罵道:"哼,狐貍精,我叫你迷惑本宮看上的男人。收拾收拾你也是活該!還說什么東陵我無憂公主,我看不過就是只迷惑男人的騷狐貍!君上對你越好,越是親近你,你就越是痛苦!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辦!"
晚膳的時候,宇文赫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尤其不知道蕭如月的狀況,他的人又沒有消息,他一臉寒霜。
反觀蕭如月,她分明是不擔心自己的小命,還肚子餓了且苦于不知道自己眼下是個右手不能用的傷殘人士,眼巴巴地看著宇文赫。
宇文赫便替端著飯喂她,真的是在喂飯!今日用膳沒有叫銀臨他們出去,于是,方維庸和銀臨以及邀鳳宮里的一干下人全都傻眼了。
有人喂飯,蕭如月指使起來很順手,完全不在意對方是不是皇帝是不是夫君,吃的特別開心,吃了一碗再吃半碗,還喝了半碗湯,這才算飽。
用完晚膳有一會兒,久久未歸的綠衣才姍姍而來。
蕭如月這會兒整只右手都麻了,但看見綠衣她便松了口氣。
綠衣回來了,就是沈良也回來了。那代表著,她也來了。
果然,就見綠衣進門之后,身后跟進來沈良,隨后又進來一個穿著樸素的清秀少女。
那少女穿著白色交領衫,外頭罩了一件對襟半臂,下穿齊腰褶裙,看上去很是恬淡,氣質如空谷幽蘭,在君上面前也絲毫不露怯。
雖說此時已是暮春,但日落風猶寒,她穿這么少,略顯單薄了。
她跟在綠衣和沈良后面向宇文赫行了禮,便徑自走向蕭如月。
"手。"她對蕭如月說道。
蕭如月便依把手伸出去,恬淡少女拉著她的手認真地把脈了脈,又翻來覆去地查看,忽然,便轉頭看著宇文赫:"你碰她了"口氣有些不好,眼神也冷冷的。
宇文赫一愣,蕭如月也是一愣。
方維庸這個內侍總管是第一個大聲叱喝道:"放肆!哪里來的野丫頭竟敢如此對君上無禮!來人,把這來路不明的野丫頭拉出去掌嘴!"
他的話音才落,外面的侍衛要沖進來,就見宇文赫喝止道,"慢著。"
方維庸一臉悻悻,便退了回去。
宇文赫看著少女問道,"你如何知道朕碰過她了敏兒的手,有何名堂"
"你是不是碰她了"少女好似沒聽見宇文赫的話,又重復道。
蕭如月和宇文赫對視,不約而同地點了頭。
"不行,從此刻開始,三十六個時辰之內你都不能再碰她,否則,她這毒解不了,半截身子都會動不了,往后就是廢人一個了。"恬淡少女嚴肅地道。
她的神情她的語調,無一在說明,她說的絕非假話。
于是,少女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