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因為太熱,大家一時半會兒的也睡不著。
所以,東姝也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后門口,這里勉強有一點串堂風,還能涼快一點。
王志民原本是想回去躺著的。
但是太熱了,所以也跟著來這里吹一下。
韓芳草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說了一句:對了,我剛才走的時候,看到小月回來了。
小月,王菊月。
東姝腦子里飛快的反應了一下。
王志民一聽,頭也沒回的問道:回來干啥,要糧?
可能是吧。韓芳草沒問,所以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東姝倒是想了想,在中間插了一句:小月姐嫁的男人不好?
據說當初也是給了不少的彩禮和糧,怎么現在混成這樣了?
聽到東姝這樣問,王志民笑了笑,也不知道里面是嘲諷多,還是什么多:好,怎么不好?公婆當初也是能干,可惜啊,是個沒福的,嫁過去沒一年,公公掉水里淹死了,婆婆干活掉溝里,摔死了。小月那男人覺得小月是個掃把星,再加上又是個懶的,還愛喝酒打人,日子不就過沒了嘛。
東姝一聽,覺得這也是可能的。
走背運的時候,誰也沒辦法預料,生活會是怎么樣的。
那過不下去……東姝原本是想說,過不下去,就別勉強了,看著王菊月也是挨了不少打的,不行就回娘家再找個人過唄。
這年頭,村里不興離婚的說法,最多就是不過了,卷著行禮,回娘家,再找一個過日子。
聽到東姝這樣說,韓芳草在灶臺邊上搖了搖頭,無奈嘆道:那也得小月自己愿意行啊,從前你奶也拘著不讓回來,說是回來添雙筷子,家里本來就緊張,再加上小月自己不愿意。
說到這里,王志民倒是接了過去:這事兒,你別多管。你大伯當初也是幫著小月出了頭,打了那男人的,結果你大伯的扁擔還沒下去呢,小月自己攔過去,死活不讓打她的男人,你大伯估計也是寒了心,不想管了,就這樣,誰管得起?
男人醉酒就打人,家里還沒錢,聽說也不怎么上工,就靠王菊月一個人撐著家里,還有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子。
公婆沒了,身為長嫂,這責任總得擔起來。
偏偏男人是個沒出息的。
這么一想,生活還真是艱難啊。
不過聽王志民說,王菊月自己不爭氣,家里人給出頭,她只想護著男人,那這個女人就沒辦法可憐了。
這就跟現代的時候,遇上家暴,警局不愿意幫著調解的原因是一樣的。
你這邊幫著教訓了男人,回頭兩個人和好了,警局里外不是人。
東姝原本還覺得王菊月有些可憐。
特別是上次看她手臂上全是青紫,想來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如今看來,這可憐,也是她自己作的。
也是。東姝坐在邊上應了一聲。
王永年悄悄過來,想給東姝糖。
結果被東姝擼了一把圓腦袋:吃吧,姐吃過了。
聽到東姝這樣說,王永年這才悄悄的又貓回了后門口。
結果,身后王志民虛虛踢了一下,假裝生氣地說道:小沒良心的,就想著你姐,怎么不想著你爹?
王永年縮了縮脖子,假裝聽不到。
這小子精明著呢,知道王志民就是開玩笑,不是真生氣,他才不管呢。
爹是什么?
有糖好吃嗎?
有姐好嗎?
沒有的話,不管。
王永年瘋玩了一上午,吃了飯便開始犯困了。
沒一會兒就被送到炕上,睡的跟小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