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靈很明白,現在,他沒有結婚,嚴格意義上還是單身,他還能自欺欺人。
可若是他結婚了,他就是有婦之夫,自己難道真的要當小三嗎
如果是這樣,她自己都會鄙視自己。
慕司沉語氣沉了幾分,道:"到了那個時候,你可以自己掂量。要是你不想待在我身邊,你可以走,但我剛才的承諾,也就作廢。你最好相信,只有我,可以救你爸!"夏靈望著他沒有任何情緒的臉,忽然發現,他的殘忍和冷漠,幾乎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以為的感情,她付出了真心和青春的感情,在他眼中,不過是可以用理智進行的一場交易。
夏靈點點頭,道:"那就以一年為期,如果一年后,我爸爸的案子還維持原判,或者沒有任何進展,那我們……就一刀兩斷。"
慕司沉墨色的眸子如深不見底的寒潭,淡聲道:"好,就依你,快休息吧。"
夏靈這才乖乖閉上眼睛,不再排斥他的觸碰。
慕司沉關了一旁的夜燈。
黑暗中,夏靈的嘴角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
自己淋了一晚上的雨,換來了父親案子的轉機,似乎……也不算太虧。
只有這么安慰自己,她才能繼續以這種見不得光的方式,沒皮沒臉地待在他身邊,繼續取悅他,討好他。
……
翌日夏靈醒來的時候,嗓子徹底啞了,痛得說不出話來。
昨晚幸好早早吃了退燒藥,倒是沒有發燒,只是重感冒也把她折騰得死去活來。
渾身的骨頭都痛得要命,她撐著身子想下床倒杯水,卻發現慕司沉根本沒有走。
他從外面進來,身上還穿著家居服,輕斥道:"誰讓你光著腳下來的"
"我想喝水。"
夏靈剛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又干又啞的嗓子有多難聽。
慕司沉去給她倒了水,遞給她,然后道:"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已經幫你給單位請了假。"
隨即,他摸了摸她的額頭,問:"有沒有哪里難受不行的話,去醫院看看吧。"
夏靈搖搖頭,道:"就是很困,想睡覺。還……還有點想吐。"
說完,她突然放下水杯,跑到洗手間,干嘔起來。
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可是從昨晚到今早,她沒有吃什么東西,所以,也沒有吐出來什么。
慕司沉趕緊跟了過去,眼中露出一抹擔心,問:"你怎么了不然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看著夏靈這種難受的模樣,慕司沉難免有些內疚。
若不是母親和白雅慧昨天那么對她,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慕司沉怕她淋雨淋壞了身體,便道:"我煮了粥,你先吃點粥,一會兒我們去醫院。"
夏靈漱了口,擺擺手,道:"我沒事,大概是餓的,胃不太舒服。我現在只想睡覺,不想去醫院折騰。"
慕司沉只好作罷,給她盛了一碗粥,讓她喝。
自己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著一堆文件,處理公事。
夏靈見他一直不走,有些疑惑地問:"你不去上班嗎"
慕司沉抬眼看了一下她,道:"等你好一點了,我再去。"
這句話,讓夏靈的心莫名的踏實。
她喝完粥,又鉆進被子里。
夏靈露出一個小腦袋,就這么望著沙發上認真的辦公的男人,仿佛怎么都看不夠。
盡管她知道,這樣的自己很沒有出息。
可她就是很吃慕司沉的顏,這男人的一舉一動,都透著成熟男人的風度。
尤其是他在工作上,指點江山的樣子,讓她油然而生的崇拜和敬畏。
直到困意襲來,她又昏昏睡著了。
后來,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聽見了他打電話的聲音。
慕司沉當時在陽臺,跟慕夫人打電話。
那邊慕夫人裝作無辜的樣子,道:"我怎么知道那個小狐貍精在陽臺上我當時只是看快要下雨了,想幫你關好陽臺的門而已。"
慕司沉語氣發沉,道:"媽,您要這樣子講,就沒有意思了。我們是親母子,你的心思,瞞不過我。如果下次你再跟白雅慧搞這樣的事情,我立刻就去退婚,我說到做到!"
"好,我就是故意把她關在外面的,怎么樣"慕夫人冷哼了聲,恨恨地說:"別忘了,那是夏東天的女兒!她死不足惜!"
慕司沉想到昨晚夏靈所受的委屈,心到現在還是隱隱作痛。
他耐著性子道:"媽,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現在是法制社會,昨晚的雨還有雷,您是知道多大的。萬一出了人命,您這就是在給我找麻煩!即便我是律師,即便我有一百張嘴,這樣的罪名,我們都賴不掉!你考慮過沒有"
慕夫人那邊沉默了,過了半天,才低低地說:"兒子,我……我當時沒想這么多,我就是想好好給那個狐貍精一個教訓而已。那她……她現在還活著吧"
慕司沉無語地抽了抽嘴角,道:"她要是死了,您覺得,您還能安然無恙現在,早都有警察上門找您了!"
而陽臺門口,夏靈將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慕夫人昨天是知道她在陽臺上的,她是故意的。
而慕司沉,之所以從昨天到今天這么著急,還這么細心的照顧她,根本就不是因為擔心她。
他只是……
在幫他的母親,在維護慕夫人和白雅慧。
就在這時,慕司沉打完電話,發現了她正站在陽臺門口。
男人的眼中劃過一抹異樣,道:"醒了餓不餓"
夏靈緊緊攥著拳頭,眼中含著的淚搖搖欲墜。
"原來,你們都知道我在陽臺上。慕律師,你很慶幸吧,幸好我還活著,否則,您的母親大人說不定就攤上麻煩了。我對你來說,究竟算什么就算是養了五年的小貓小狗,都做不到這么冷漠吧"
她自嘲地笑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卻趕緊擦干凈,不想被他看扁。
慕司沉剛跟母親打完電話,而且母親又提到了訂婚的事,他現在不免有些煩躁。
再加上夏靈誤會了他,當即,慕司沉語氣冷了幾分:"你就非要這么敏感嗎如果你能記住你自己的身份,就不會問我這么傻的問題!"
說完,他徑直往屋里走去,將她一個人丟在原地。
似乎在責怪她,總是問這些刁鉆又較真的東西。
他們之間的關系,真真假假,他不懂她為什么非要追根究底!
夏靈的心涼得徹底,失魂落魄地回到臥室。
她的心,針扎一般的難受。
慕司沉是她見過最殘忍,最自私,最利己主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