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領納哈,滿洲正黃旗下,襲了其父的騎都尉之爵。
騎都尉,低于輕車都尉,為正四品爵。
玉柱緩步走進室內,迎面就見納哈,正躺在地上,酣聲如雷的呼呼大睡。
稟中堂,他都招了,只因德內間銀了他的女兒,故意布的局,弄死了德內。牛泰雙手捧過納哈的親筆供狀。
玉柱接過供狀,仔細的從頭看了一遍,然后,又遞給了老十六。
老十六草草看完之后,重重的一嘆,說:這個納哈,一人做事一人當,倒是條漢子啊!
玉柱自然聽得懂老十六的潛臺詞,這種人若是施恩救了他,肯定會忠誠無比。
不過,老十六是想借玉柱的手,替老四攬才罷了。
玉柱怎么可能上老十六的當呢
客觀的說,如果納哈不是豐臺大營的軍官,玉柱也許會伸手救他一命。
然而,豐臺大營實在是太過于敏感了,玉柱即使有些憐惜納哈,也不敢插手其中。
十六弟,此事尚需圣裁,你可以向汗阿瑪的進的。玉柱故意沒有表態。
只是,老十六的底氣嚴重不足,他尷尬的笑了笑,沒敢吱聲。
若是老十八的話,肯定會說,那我就試試看了。
沒辦法,寵信的程度不同,膽子也不同。
玉柱和老十六,又在豐臺大營里待了三天,拿到了必需的口供之后,這才去暢春園,向老皇帝交旨。
老皇帝聽完玉柱的稟報,就問他:你有何看法
玉柱故意板著臉,極其嚴肅的說:暗殺上司,罪不容誅!不過,念其情有可原,加恩賜白綾,倒也使得!
這就是吃人社會的厲害之處了。
賜白綾自盡,還必須謝恩,否則禍及子孫和整個家族。
老皇帝又問老十六,老十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賭一把,便小聲說:汗阿瑪,以臣兒之見,不如許其效力于疆場,戴罪立功
老十六顯然是愛惜人才了!
老皇帝瞥了眼一臉嚴肅的玉柱,又看了看滿是希翼的老十六,也就全明白了。
玉柱顯然不想施恩于豐臺大營,抱著公事公辦的態度,而老十六的心思,恐怕就不那么單純了呀。
賜白綾還是太痛苦了,還是貼加官吧,由老十六監刑。老皇帝一錘定音,把老十六拖下了水。
汗阿瑪……老十六還想再爭取一下,卻見老皇帝擺了擺手,冷冷的說,朕意已決,不復多。
老十六只得蔫蔫的領旨退下了。
急啥呀玉柱也想走,卻被老皇帝留下了。
玉柱陪著笑臉說:不瞞老爺子您說,今兒個是我們家玉煙的小生辰,臣兒答應過她,要帶著禮物登門去道賀。
他的膽子賊大,居然敢當著老皇帝的面,急著要走,還把理由都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