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府醫匆忙先趕來的時候,只見著宋璋寶藍衣裳上的肩頭袖口都是血跡,再看宋璋懷里的沈微慈,更是觸目驚心,整個皎月白的領口都被血跡浸染,袖口處,錦被上都是血跡。
吳府醫心驚膽戰,彎著腰連忙過去給沈微慈把脈。
半晌后他才收了手,臉色是一臉為難:“脈象雖渙散卻緊收,浮卻落根,實大玄長,本來脈絡上看應該是稍失元氣,應該不至于嘔血才是。”
“從夫人的癥狀看,只有心脈損的嚴重才會如此,可脈象……”
后頭的話吳府醫沒說,因他真不知道什么原因。
太醫過來診脈,行醫數十年,也是頭一次見沈微慈這樣的脈象。
明明脈象上看并沒有大礙,只是有些氣虧積寒而已,怎么都不至于嘔血。
且上銀針也無淤血,三四名太醫面面相覷,都無從診起,也根本看不出沈微慈嘔血的原因。
屏風外鴉雀無聲,但看宋璋已陰沉至極的神色,太醫們都不敢再說話。
依著宋璋的性情,性情上來提劍殺人他也是做的出來的。
個個冷汗直冒,只想著趕緊離開這處閻王殿。
宋璋依舊坐在床沿上緊緊將沈微慈抱在懷里,直到太醫們都說完話,他也沒有開口。
在太醫們以為宋璋會暴怒時,卻聽他低沉的聲音:“她到底有沒有傷及心脈?”
幾個太醫都不敢出頭答話,最后還是年紀最大,資歷最老的余太醫上前對宋璋恭敬道:“按著宋夫人的脈象上看,應該是沒有傷及心脈的。”
“可嘔血便是傷及了脾胃心脈,夫人又胸口疼痛,也可能真是心脈受損。”
說著余太醫皺眉:“至于心脈受損的原因,除了大悲大痛情緒過激,別的下官實在想不出來。”
宋璋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旁邊的月燈。
月燈連忙道:“夫人的性子從來都很平和,這些日子也沒什么大悲大痛的時候。”
宋璋閉了閉眼,又低沉的問:“要真是心脈受損,該怎么醫治?”
這話問得余太醫也冒了汗。
他深躬下藥,鄭重道:“要真是心脈受損到嘔血,已經無藥石可醫了。”
“最多只能活一月。”
“開什么藥都無用了。”
其他太醫聽到余太醫敢直白說出真話,都不禁捏了把汗,只恐殃及到自己。
只是預想中的場景并沒有到了,隨著響起的只是低沉的一句:“出去。”
異常平靜。
幾個太醫如釋重負,連忙從里屋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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