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怎么能與自己比,夜里抱著她時她身上都沒熱過。
宋璋心里一慟,又忙叫丫頭端水。
他親自給沈微慈擦身,也沒叫丫頭幫忙,外頭凌風叫丫頭進來提醒宋璋該上朝了,宋璋只叫凌風去宮門前給鳴鶴捎話。
又有婆子來說鄭容錦在外頭等著問安,宋璋頭也沒回:“叫她回去。”
玉林先生來的時候,宋璋已經給沈微慈擦了兩遍身子了,正給人攏衣裳。
他在外頭等著,立馬就有人請他進去。
宋璋身上依舊只披著氅衣坐在床沿。
床帳被放下來,只露出一只白凈的手腕出來,宋璋握著手腕看向玉林先生,語氣有些疲憊:“你快來給她看看。”
玉林先生難得看見宋璋擔憂的模樣,這才忙過去。
山水居里忙活大半天,丫頭們都知道世子夫人病了,譚嬤嬤在外頭安排著讓月燈去老太太那兒說一聲。
這時候天已大亮,管事們等在院子里給沈微慈交接府里事務。
從前宋老太太管家時是五日一交接,沈微慈管家后就改為了三日。
譚嬤嬤讓人都先回去,下午再來。
管事們知道沈微慈歷來嚴謹,他們來匯報時,細微處都要問清楚,今日早上不見,可能身子真出了事。
宋老太太知道沈微慈又病了,看著雖沒當著二房三房的說出什么來,但那神色間已是不快了。
鄭容錦便看向宋老太太道:“世子夫人病了,世子爺要緊著上朝,我去身邊照顧著吧。”
宋老太太點點頭:“你是該去她身邊看看。”
鄭容錦便跟著月燈一起往山水居去了。
到了山水居,宋璋正站在廊下與玉林先生說話,鄭容錦過去低頭福了禮,又低聲道:“夫人病了,世子爺安心進宮吧,妾會照顧好世子夫人的。”
宋璋皺眉看鄭容錦半響,沒有說話。
鄭容錦便抬頭看向宋璋:“妾是世子院子里的人,世子爺放心,等世子夫人醒了,妾就回去給老太太回話,老太太也擔心的。”
宋璋可不想讓鄭容錦在沈微慈面前晃,本就是不怎么待見的人,納她也全不是因為喜歡她。
他神情依舊冷淡:“這里不用你伺候,你去老太太身邊就是。”
鄭容錦的眼神一痛,又看宋璋說了這一句話后便沒理會她,只是對站在身邊的玉林先生低聲道:“是怪我沒有顧惜好她,忘了她底子薄弱。”
那聲音里滿是愧疚,又問:“那她一直懷不上子嗣,也是因為她身子么?”
鄭容錦聽到這里,心頭泛開一股莫名的情緒,什么時候那個向來不將人放在眼里的國公府世子,也會用這樣愧疚又憐惜的語氣。
她以為他會永遠倨傲,永遠不會低頭的。
手指捏緊,知道不能再站在這里,鄭容錦眼神略過廊下正在煎藥的藥爐,又低頭無聲的退了下去。
站在旁邊的月燈注意到鄭容錦臉上的表情,又進里屋去照顧,
玉林先生看了眼鄭容錦退下去的背影,又看向宋璋:“她從前該是受寒不小,寒根扎在那兒,不是那么容易除的。”
“子嗣這事急不得,她身子本是沒什么太大礙的,說不定哪天就來了。”
宋璋微微放下心來,叫人送玉林先生先回去了才轉身去內室。
內室里的沈微慈已經醒了,靠在床頭大引枕上手上拿著月燈遞過來的茶水,神情很疲倦。
宋璋過去見著沈微慈這個模樣,心頭一跳,忙兩步走去她身邊。
月燈瞧著這場景,也十分識趣的退了出去。
沈微慈略微無神的眸子只瞧了宋璋一眼,便又低眉看向手上的小玉杯,沒有要理會宋璋的意思。
宋璋心疼極了,心里難受,伸手握在沈微慈手上,難得的啞了啞:“對不起……”
沈微慈這才拿眼瞧了宋璋一眼,眼神淡淡的,沒有什么喜怒,說的話卻是讓宋璋難受一百倍:“我知曉夫君自來是如此的,我不怪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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