暉印顧不上多解釋,拔腿就往府里跑。
衛婆子他們跟著要進,門房趕忙攔住:"你們是……"
暉印回頭補了句:"我們一道過來的,讓他們進來吧。"
門房不敢怠慢,趕忙把衛婆子一行人給放了進去。
進了府,府里頭早就懸掛了不少紅綢緞,到處喜氣洋洋的模樣。衛婆子看到那些紅綢緞就煩,咬牙去撕扯了不少。
喻老頭也沒閑著,跟衛婆子一道扯。
喻三豹跟喻四羊甚至連燈籠也全給扒拉了下來,扔到了一旁。
看上去就像是來砸場子的。
幾個負責懸掛紅綢緞的下人大驚失色,但礙于衛婆子他們是暉印道長帶來的,他們猜想這難道是道長的意思
一時之間也不敢妄動。
暉印走得飛快,好在衛婆子跟喻老頭都是常年下地勞動的,年齡雖不小卻也健壯的很,把那些紅綢緞扯完,快走幾步,便追上了暉印。
喻三豹跟喻四羊這倆年輕人就更別提了。
暉印先前來過龐府幾次,龐老板都是奉為上賓,那叫一個一路暢通,龐府的人攔都不敢攔。
待暉印輕車熟路的一路往內院走,龐老板大概也得了下人通傳,一臉喜氣的出來相迎。
但他是見過喻家人的,這一打照面,喻家人是恨不得上去撕了他們,龐老板則是臉上的喜意都僵了下。
不過,不愧是家大業大的生意人,龐老板這個心理素質明顯很過關。
他也就僵了一下,隨即就又是和和氣氣的模樣:"道長可算回來了——只是,你們這是怎么到一塊去了"
"你自己心里有數!"衛婆子冷笑一聲,沖上去就要撓花龐老板的臉。
護院趕忙上來攔衛婆子。
喻三豹喻四羊哪里能看著護院碰自個兒親娘
甩開膀子就要上去跟護院拼一拼。
暉印則是顧不上旁的,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龐居士,你可是把那福澤深厚的小姑娘騙來了你家"
龐老板臉上帶了幾分不愉之色,正色強調:"道長怎么說話的什么叫騙啊那是我奉上白花花的銀子作為聘禮,從人家小女孩的親生爹娘那把她迎回來的。"
衛婆子眼睛通紅,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暉印著急的很:"都什么時候了,你還不承認!我先前跟你說過了,那小姑娘福澤深厚,是有上天眷顧在身上的。你把人家給拐了來,這絕非正途,你這樣反而會害了龐少爺!"
龐老板怎么可能承認。
他乍一聽到暉印說這樣可能會害了兒子時,也慌了下。
但他又想起這兩日兒子那越發紅潤的面龐,這明顯是有效果的——也正是因著如此,才促使他下了決心,打算讓兒子跟一個四歲的小女娃把這親事給辦了,拜過天地后,兩人就徹底的捆在了一處。
"道長今兒怎么回事"龐老板拉著臉,顯然很不高興了,他據理力爭,"我兒如今好得很,昨兒甚至還能下床走幾步了。什么叫我害了我兒"
誰知暉印一聽原先病歪歪的龐韋尤都能下床走幾步了,非但沒松一口氣,反而神色大變,叫了一聲"不好"!
暉印臉色難看,飛快掐算起來。
龐老板那叫一個氣啊!
這暉印道長今兒怎么這么不會說話
老道士冷眼看著,正想提醒這姓龐的一句,要不你再去看看你兒子,就見著旁邊走廊上有個奴仆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臉色煞白,口中還叫著"不好了"!
那奴仆一見龐老板在這,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龐老板跟前,渾身發抖:"老爺,不,不好了……少爺,少爺吐了好多血,暈過去了!"
龐老板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