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內氣氛緊張,即便昭昭插著耳機聽著音樂,也感受得到周凜安和他爸之間的相處非常糟糕。
所以他才讓她聽音樂,估計是怕一會兒父子之間劍拔弩張把她嚇到了。
事實上,周懷盛一點臉色都沒拿給周凜安看,在昭昭戴上耳機之后,又給他倒了茶。
“你逼我逼得這么緊,我今天要是不來這跟你見一面,你是不是要造反?”
周懷盛還有心思說這種玩笑話,周凜安卻功夫聽。
來時手中拿了公文包,此時扔到周懷盛跟前,示意他:“打開。”
周懷盛若有似無瞧了一眼,似乎沒什么興趣:“不用看了,我知道。”
聞周凜安一怔,再看向周懷盛,對方依舊泰然處之。
樓下起了悠揚的笛聲,和這茶樓奢華的中式裝潢所謂是相得益彰。
周懷盛品了一口茶,緩緩放下手中杯子,倏然嘆了口氣,“我活到這個年紀,估計前些年也沒想過自己會犯這種錯誤。”
他說著話,自嘲地笑起,搖了搖頭,看向自己那早已獨當一面的兒子:“凜安,你心中自是清高,瞧不上我這樣一個父親,我也認。”
周凜安從父親蒼老深邃的眼眸中看出端倪,有什么東西在心口呼之欲出,他壓低了聲音:“你知道了什么?”
周懷盛不答,反問,“你想告訴我什么?”
如此,周凜安便不再有疑問,“是大哥找了你?”
周懷盛點點頭,“你大哥去緬北之前找了我,包括,今日你要給我看的那些,徐安然叫我簽過的有問題的項目,我也早已看過了。”
周凜安擰了下眉,事情似乎在朝著更不好的方向發展。
他的聲音低而幾分顫抖:“大哥,還好嗎?”
周懷盛搖頭:“我今天來見你這一面,就是想告訴你,你大哥可能已經不在了。”
那雙滿是褶皺的眼睛,此時漲滿淚水,周凜安幡然醒悟,他不是去陪徐安然待產,而是在這樣的時間里平復自己失去長子的痛苦。
周凜安抿緊了雙唇,一句話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