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那是少女有所暗示的語,亦或百般糾纏的借口,畢竟她總是抱怨他為人太冷漠,不主動不回應不給予。
如今偶然間再回憶起來,卻又有不同的感受。
顧君霓是一團熾熱的火焰,但她想融化的,并非只有他這一片雪。
他也是個典型的北秦人,表面謙虛內里自傲,堅信顧君霓的去留都是為了那段情,卻忽略了對方本身的理想和野望。
謝枕玉深刻地意識到,他真的帶不走顧君霓了,容湛并非他失敗的全部原因。
想通這一點后,對于接下來的會面,他反而坦然了些許。
然而容湛的表現比謝枕玉更加坦然。
他出來接引的時候,手上還染著淺淺的藍色,像是不久前才觸碰過造紙的染料。
身邊除了兩個尋常隨從外,也并未有武力高強的侍衛護在兩側。
“謝首輔,好久不見。”容湛語氣如常地打招呼,“鳳君下旨讓我帶你參觀,想來你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時間要緊便不多寒暄,隨我來吧。”
隨后他吩咐隨從備茶一路跟隨,好像不記得謝枕玉之前差點要殺了他一樣。
謝枕玉也微微頷首,簡單回應幾句后便不多做語,沉默地走在容湛身側。
整整一個下午,大多時候都是容湛負責講解羽知虹制造過程的一些特點,謝枕玉一邊認真地觀摩著,時不時提問幾句。
不涉及核心秘密的問題,容湛也并不吝嗇解答。
在云苓未來的大計劃中,將來少不了會有北秦參與其中,謝枕玉更是她心中欽定的負責人,因此反而把該說的點都說的十分細致。
這是他的職責該做的事。
兩人默契地沒有提顧君霓半個字,一下午的時光竟也不顯枯燥,轉眼便日落黃昏。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