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甄偎在阿姐的懷里說道:"阿姐,執事的確驗了字跡,那些文稿是我平時復習時寫的字稿,在家里書桌的書架上放著的,是薛玉林把我在家里抄的廢稿帶到考場上,趁執事不備傳遞給我的!"
"姐姐知道了。"文瑾聽后大致猜到是誰在背后搞鬼了,婁淑彩清早被薛相摑了巴掌,心里有氣,這是在報復她,要在今天這樣國子監太學院考試,以及皇帝外賓親臨的重要場合,徹底毀了他們姐弟三個,文瑾憤怒難抑。
"蘇玉甄,你不要血口噴人!"同樣在候考室的婁淑彩盛氣凌人地走了過來,瞪著玉甄,尖酸刻薄道:"你自己作弊,倒是賴到你弟弟頭上去,你弟弟那么小,才七歲多,哪里懂什么是作弊。不似你,有個讀過書的好姐姐,偷雞摸狗的作風不正,教著你怎么作風下作!"
蔣懷州見婁淑彩走來,女人吵架,他一七尺男兒不便插嘴,但是將腳步踏入婁淑彩身前,使婁淑彩被他身高所懾,不敢太接近文瑾,主要是不讓婁淑彩動手傷害文瑾。
婁淑彩抬頭看了看蔣懷州,到底心里忌憚,往后退了一步。
文瑾厲聲道:"婁淑彩,你不要滿口噴糞!事關孩子前途,我不給你開玩笑的!你最好現在讓玉林說實話,不然我把事情鬧大,跟你鬧到底!真毀了我弟弟前途,我會親手宰了你的!冤枉我弟,我絕不允許!"
"宰了我哎喲,大理寺卿,我要報案,您聽見了,我家大姑娘要謀殺主母呢!哎喲,沒天理了!"婁淑彩滿眼不屑,又作勢鬧將起來,非常潑辣。
文瑾被逼急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我宰了你給你抵命,我也不容你冤枉我弟!"
蔣懷州低聲道:"婁氏,你是長輩,請自重。她宰了你,本卿自會慢慢查真相的。大理寺案子多,大案要案多不勝數,查個三五十載,總能替你申冤。"
婁淑彩臉也氣綠了,"好啊,你們是一條藤上的一雙兒啊!"
文瑾對蔣卿道:"哥,別和娼婦廢話,污了你名聲。我無所謂,我自己罵她就行了!"
婁淑彩大怒,"你說誰娼婦!"
文瑾抬腳踹婁淑彩心窩子上,"我說你是娼婦。婁淑彩!"
"你個孽女,你弟作弊,你打你主母這是什么道理"婁淑彩立時捂著心窩哭了起來,作勢要上前還手。
蔣懷州將長劍連著鞘子橫在婁淑彩前面,將劍身請了二寸出來,沉聲道:"往前一步,傷了你,可是你自找的。"
婁淑彩見討不到便宜,又怒又惱,見官家家長漸漸都圍了過來,她到底嫌當眾和大姑娘理論有失身份,加上玉甄的前途已經毀過了,她心里也比較舒坦,便對執事道:"執事,您啊,趕緊讓考試開始吧。別讓一個二個雜碎,耽誤了眾位學子的前程。"
執事頷首,"你們兩位家長有問題有矛盾,去候考室理論,不要在考場外大聲喧嘩!影響別人考試!"
"我沒有什么要和她理論的。又不是我兒子作弊!"
婁淑彩得意地靠著墻壁玩自己鮮艷的紅指甲,享受著勝利的戰果,賤人,跟我斗,你嫩著呢!
"還真是什么阿貓阿狗都來國子監念書了呢。回家去吧,一二十兩一個月,請個不怎么樣的私人老師隨便對付一下,就是了,沒娘養的孩子,想什么打馬御前狀元及第呢。"
文瑾氣得心血翻涌,她眼底猩紅,看著執事進了考場,大家準備考試了,而她的玉甄羨慕卻失落地凝視著考場。
玉甄對姐姐說:"阿姐,沒事。阿姐,別難受了,真沒事。"
文瑾失去了理智,她被逼到一個極點,已經不能用理智有禮的方式處理問題了,她甚至想抽出蔣懷州的長劍一劍刺死婁淑彩。
轉念想了想襁褓里的長林,想了想弟弟妹妹,便強壓住這種瘋狂的想法,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另外一種毀滅性的過激的處理方式。
她素來溫和,但是如果有人動她弟她妹,以及她關心的人,她真的會變成另外一個她不熟悉的她。
執事進了考場,準備宣布考試開始,分發著試卷。
文瑾深吸一口氣,倏地進了考場,將講臺一腳踹翻,發出哐的一聲。
執事嚇傻了,這女孩兒面上神情是震懾人心的,那種凌厲的感覺使執事背脊出了薄汗,"你...你要干什么!"
文瑾氣極反笑,"我弟不能考試,大家都別考了。今天休學吧!放假了!"
執事大驚失色!
"寶銀,不要哭了。哭沒有用。"文瑾對中排正在抹眼淚的寶銀說道:"把學生都轟出去!你哥哥不能考試,旁人也不要考試!今天的考試就別進行了!糟糕透頂的太學院,如此冤枉一個清白的考生!卻讓真的渣滓參加考試,選出來的都是以后的父母官,就這水準,失望,失望至極!"
"好的,阿姐!不考試我就太開心了。"寶銀說著就把學堂里的考生往外轟,登時間學生都往學堂外面跑,寶銀如趕鴨子似的將同窗往考場外面轟,"走,出去!不考了,不考了!帶你們出去玩!"
蔣懷州抱著手臂不阻攔文瑾,反而‘助紂為虐’,"一共八個考堂。"
文瑾出了玉甄所在的第一考堂,便進了第二考堂,又是一腳把講桌踹翻,與孩子們道:"下學了。去院里玩去!玩沙子,玩滑梯,玩繩索!孩子們,不用考試了,解放了!"
寶銀就跟在姐姐后面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