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桁看著衣裙被血染紅的文瑾,他幾乎說不出話來,文瑾瘦到不贏一握,小臉也凹陷了,被驅逐出戶后,她吃了很多苦頭吧,一個人帶傷養胎,一個人開店鋪,一個人查娘的案子,一個人怕黑的在夜晚蜷縮在閨房的小床上。
他的心疼得快要死掉了,他將文瑾的身體抱在懷里,把玉佩接過來,"你涉險為朕偷的藥方,朕收到了。瑾...你解救百姓于危難立了大功。你愛國敬傅。是朕...冤枉你了。"
"謝謝主公相信文瑾不是細作。"文瑾虛弱地靠在傅景桁的懷里,"我肚子好痛。他踢了我兩腳。我出血了。我要看大夫。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的,我所有的堅強都是因為我有他。"
清流將地上死尸面頰上的蔣懷州的人皮面具撕下,便出現了另外一張帶著傷疤的臉頰,扒了褲子看了是個太監。
這時負責保護文瑾的五名暗衛也趕到了,見瑾主兒狀況,不由都跪了下來,他們的疏忽!
傅景桁將文瑾束在自己臂彎,這必是上天對他冤枉摯愛的懲罰,以這樣的場面再見到他曾發誓要保護一生的女孩兒。他知道…他徹底失去了她的心。
"孩子不會有事的!...朕不會讓他出事的!"
文瑾閉起了眼睛,如失去了靈魂的陶瓷娃娃,安靜地不再說話。
"給朕揪出來此刺客的幕后之人。"傅景桁將玉佩拋給清流,是南藩王傅昶么。
清流請示道:"揪出幕后之人是否清理干凈"
傅景桁沉聲道:"清理跟班不解恨,朕要剪草除根。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出動無影假作這閹人放回去敵巢。放消息出去朕盡信文瑾是細作,沒揪著他們絲毫蛛絲馬跡。讓他們狂歡!"
"是,君上!"無影是君上的影子替身。君上的憤怒被點燃了,出動龍替,可見對此事關心至極,薄涼的眼底滿是毀滅報復之色。
傅景桁又說:"朕安排的五名暗衛近身保護文瑾,此五人疏忽職守,全部斬首!"
五名暗衛認罰。
老莫躬身道:"是,君上。"
傅景桁的衣袖被輕輕拉住,他低下頭,見文瑾將眉心蹙得緊緊的,輕聲說道:"是我沒有保護好我自己。是我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分辨出來他不是蔣兄。我哪里想到,壞人他這么壞呢。那五名暗衛,許是被戲樓散場的人群沖散了,莫要傷他們性命了。"
"你沒有過錯。錯的是朕的班子。死諫百余次要朕除去你的軍機處頭子劉迎福,朕深信不疑的軍機處。朕需要和他談話。"傅景桁馬上將人帶回龍寢,輕輕擱在床上,自己則坐在她身邊,把她身子擁住。若是他沒有駁回死諫而是當真將瑾兒殺了,得知細作另有其人,他又要如何面對她的亡魂!
張院判過來隔衣探脈,面色非常凝重。
阿嬤派小蘭來問了幾遍,問瑾主兒回來了沒有,傅景桁擔憂老人家得知瑾丫頭受傷會跟著作病道:"去告訴阿嬤,今兒朕與瑾丫頭團圓。明日帶瑾丫頭去看她。"
小蘭便回去回話了,阿嬤燉了雞湯,便叫小蘭端過來給文瑾吃。
傅景桁將一個靠枕放在文瑾的背后,在張院判給她看脈的空當,便步出門外,壓著心底憤怒,冷聲對老莫道:"把那五個暗衛斬了,滿門連罪發配遠疆。"
老莫頷首:"是。奴才叫人去辦。"
傅景桁回到臥房內,將文瑾再度擁進懷里,他的手心里已經滿是冷汗,睇向張院判,"診斷結果可有了,說吧。"
"啟稟君上。刺客那二腳踢至要害,下了殺手。"張院判倏地跪在地上,"孩子只能說盡量保,臣有四成把握可以保住。但是縱然保住,孩子可能會有肢體殘疾,胳膊腿發育不健全,或者先天心疾,誕下后極可能早夭。"
傅景桁已經料到這個結果了,懷里的人兒身體僵住了。他素來緊攥在手中的她,如細沙般自指縫悄悄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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