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雖說家教甚嚴,不會做出頂撞父親的行,但是心中總是想著這事而毫無反應的話,確實也不是二人的行事風格。
前幾日在從兄長那聽到,父親甚至都沒有派出過先鋒軍,去襄陽打探消息,二人再也坐不住,換了身衣服,又順手裝了袋錢,牽了兩匹馬之后,就直接出門一路向北。
兩人打算著,能見到朱叔父是最好,如果實在見不到,那查探一下秦軍的圍攻情況,也不算白來一趟,起碼回去的時候見到父親,嘴上能說出點東西。
由于心疼馬,二人趕了將近三天的路才到這里。
但是路上的所見所聞實在讓兄妹二人有些心涼,襄陽城在被秦軍圍困,沒人去救援也就罷了,路途中的人好像對這事都毫不在意,他們二人基本上沒有聽到過一句,關于那北邊戰事的討論。
所以說,方才謝離一提起此事,桓嬋心中的怒氣就一股腦爆發出來,自然也就忘了壓低聲音這種小事。
所幸的是,謝離與桓嬋二人靜聽了一會兒,發現周圍沒什么動靜,這才緩了口氣,然后桓嬋才接著道:"方才聽你說道襄陽,那邊的戰事你肯定也有所聽說,快給我講講,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戰況了"
謝離的右手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后對她說道:"桓娘子,謝離我哪有這么多時間給你講這個,咱們不是在討論你丟錢的事么"
"不就是丟錢么,丟了就丟了,有什么好值得討論的"
"難道你就不想想,為什么有人不想讓你們去襄陽"
"什么"
桓嬋聽他說完之后,第一感覺是有點懵,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謝離只得接著解釋道:"你先想想,這竊賊……姑且先稱呼這人是竊賊吧,盜取了你們的財物之后,而且在沒有人接濟的情況下,你們可以做的選擇是什么"
桓嬋想了半天,然后才慢慢說道:"那就只能是盡早回家了。如果快馬加鞭的話,一天多點也應該是可以到家的。"
"這就是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那‘竊賊’的主要目的了。"
謝離說完之后,緩了一會兒,又接著道:"一般來說,客舍雖然很少允許賒賬,但是肯定也有例外的情況。像你們倆這樣,一看就不是尋常之家的人,那舍主有心結交還來不及,怎么會如此決絕,絲毫情面都不給。而且關鍵的是,你這長劍雖然我不知道確切價值,但是抵十個八個的客舍,應該還是小意思的,那舍主竟然也是絲毫不為所動。這其中肯定是有貓膩,現在把這些事都串聯起來之后,這就很容易解釋了。"
"這‘竊賊’先是取了你們的錢袋,然后又用了什么手段威脅了舍主,讓他絲毫不與你倆通融。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你們在這身無分文,又不可能主動出口借錢,所以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起身回家,這樣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唔……你這么說,好像也挺有道理的……"桓嬋思考了一會兒之后,如此說道。
"嗯,剩下的就靠你想想了,到底是誰不想你倆去襄陽,然后還這樣催促你們回去。"謝離說完之后,輕輕甩了甩胳膊,一直扶在門框上,整條手臂都有點酸了。
然后才轉過身子,想要回房休息。
"唉……唉……瘦……不是,謝離,你還沒給我說那襄陽的秦軍圍城的情況呢"
桓嬋見他回身要走,立馬走出門口,情急之下拉住了他的小臂,然后如此問道。
只是馬上又意識到了這行為有些越禮,所以又尷尬的將手松開。只是那眼神之中,依舊透露著很想知道的意思。
謝離回身對她微微一笑,道:"今日太晚了,咱們都是趕了一天的路,現在都是又困又乏,而且襄陽城的事也頗多,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說清楚的,所以說,先去好好休息,明日再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