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秦軍上次大舉攻城已經過去了五天,馮勝沒有再理會軍中醫官的嘮嘮叨叨,帶著傷便上了城墻,今夜輪到他們這一隊值守。
究其原因,當然不是愛崗敬業,恪盡職守。
他只是有些迫不及待的要給部下展示傷口了。
獨自一人面對無數秦兵,飛身下城,雖說實際上沒有起到多大的效果,但是就憑這個膽氣,也足已讓部下對他這個隊正再無任何質疑。
身上的這兩處箭傷,不僅僅是在戰場上容易的象征,更是表示自己可以勝任隊正的最好證明。
隊里兵士的反應,讓馮勝頗為受用。
畢竟在這個時代,一個能身先士卒的將領,是更能得到部下的尊敬和喜愛的。
"行了行了,都給我閉嘴,夸上兩句就行,一直說還沒完沒了了。"馮勝指著他們笑罵道,自己雖然皮糙肉厚,但這臉皮卻沒那么厚,再讓他們這么說下去,自己怕是連這城墻都待不下去了。
正熱鬧時,城墻階梯處,慢慢走上來一敦實的漢子。
來到近處,才發現是自己的前長官:杜霸。
眼前的他雖然個頭比自己低了不少,但是馮勝的氣勢卻不由得低了一層。
剛才部下的一陣吹噓,杜霸肯定是聽到了。自己的傷雖然值得這些吹噓,但是對于杜霸來說,這些就算不得什么了。
他可是在城門那如此狹小的地方,跟秦軍做那直來直去的白刃戰。
再加上杜霸本就生的威嚴,不茍笑,曾經又是自己的頭,所以氣勢低了也是正常。
"杜……杜……"
馮勝下意識的先去打招呼,只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叫什么好。
此前中郎將遷他為別部司馬,但那是在杜霸還在養傷時候的事,當時他并不知情。
這兩天杜霸身子恢復的差不多,回到營中之后才得知這個消息。
在眾將士為他慶賀之時,沒想到杜霸竟然勃然大怒,當著眾人道:"我杜霸為襄陽出生入死,敢舍了這條命堵住城門,最后只是給我一別部司馬之職,說是可領五百人,但是這實際情況有誰不知,最后能讓我領個二百人就算不錯!"
之后有聽他道:"那日秦軍夜襲,如果沒有我帶著自己這隊人率先過去,堵住城門,今日這襄陽城早就成了秦國領地,哪里還能堅持到現在如此大功,只換來個別部司馬,其他一無所有,諸位說說,這值不值得!"
在眾人目瞪口呆之時,杜霸雙手重重的拍在眼前的矮桌之上,接著道:"早知如此,當時就該棄城不管,讓秦軍直接進來!"
說完之后,也不等人勸解,直接甩手離開。
在馮勝得知這消息后,也是百思難解,杜霸在做隊正之時,從未露出對軍職不滿的情緒,而且為人頗為大度,不像是為了這個斤斤計較的人。
最后馮勝也只得將原因歸結于他傷病初愈,心情不好所致。
而在此時此刻,突然見到杜霸,馮勝卻突然僵住,為難起來,稱呼"杜隊正"肯定不行,人家已經升了職,但是稱呼"別部司馬"的話,顯然更為不妥。